舒菀动了一下,被他按住。
“别乱动。”
他一贯平缓的声音里,少见的流露出几许倦意。
他任由她握着手。另一条手臂撑在她身侧,俯身的时候,低着头和她四目相对。
这样近的距离里,他的音质显得愈发的沉:“说谎付出的代价,现在真的病了,还敢不敢再骗我?”
舒菀怔了怔,意识迟钝的思绪,渐渐的回过了一点神。
她这才发现右手打着吊针,难怪她觉得鼻子有些堵,嗓子也疼,原来真的感冒了……
舒菀又晃了晃脑袋,否定了自己的念头:“我,我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周敛深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明明在浔阳。
似乎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男人忽然用手托住她的脑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唇倏然压下——
舒菀心中的小鹿被惊扰到了,在四处乱撞。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他的吻没有试探深入,仅仅只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可触感却那样的熟悉和滚烫。
他离开的时候,舒菀差一点喘不过气。
她刚才没敢张开嘴巴,鼻子又堵着,这会儿被他放开,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
周敛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直到她气息平复下来,他才开了口,问:“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么?”
他熟悉的五官冷肃分明,映在她眼底。
凝视她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那双眼睛,像是直接望进了她心里。
“你……”舒菀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浔阳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他答:“还没有。”
“今晚七点半,约了那边的合伙人见面。我订了三点的机票,必须要在这之前赶回去。”说着,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目光很快的又回到她身上:“现在一点半。舒菀,我只能再陪你一个小时。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舒菀怔怔的看着男人,他就这么真实地坐在她面前,一举一动斯文矜贵,仍然是她遥不可攀的存在。
这样的情境下,她似乎愈发狼狈。
舒菀知道,这是她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从浔阳赶回来?”
周敛深抽回了被她握着的手,一点一点地帮她理顺了凌乱的长发。
他淡淡的说:“我以为你心里明白。”
舒菀的心怦怦跳,她右手不敢乱动,只能伸出左手拽住他西装一角,声音轻的像是只有自己能听到:“我想……我想听你说。”
周敛深应该是听清了的,但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的看了她半晌,语气平静:“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逼问你。”
舒菀眼神闪了闪,攥着他西装一角的手指,悄无声息的捏紧了。
听到他忽然问:“你知道视频的时候,你是什么模样吗?”
她垂着眼眸,声音沉闷:“一定很丑。”
“不止。”他带着三分笑:“你可怜的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我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所以想把你带回我的家。”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似的。
他轻抚着她的脸,像她不久之前在梦里,那样温柔耐心的对待着她。
他说:“想养着你,一直养着。”
舒菀没有推开他,不知道是因为没那个力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她追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从浔阳赶回来。”
周敛深眉梢微挑,看她的眼神沉寂,又捉摸不透。他笑着:“还能为什么,就为了陪你这一个小时。”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