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周敛深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从舒菀的口中问出来,还是让他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涟漪。
他看着舒菀的眼睛,她的眼神总是那样澄澈,又透着坚定。
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他经历过太多的事,就愈发喜欢像她这样简单的人。
他讨厌在感情世界里互相算计、勾心斗角,有些东西,他更希望能纯粹一些。
周敛深缓缓的说:“既然决定了分开,就没有再纠缠的必要。”
舒菀眼眸亮亮的看他。
“小野是我的责任,我需要照顾他到成年。”他又道:“你的顾虑我可以理解,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接受。”
舒菀心上蓦地一颤。
周敛深对待感情的强势和直白,让她有一种逃无可逃的错觉。
那样的来势汹汹,像是永远都不会落潮。
舒菀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要听不见了:“老板,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喜欢的。”
她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和江云舟分手以后,从不会觉得,有人能喜欢她到非她不可。
可他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值不值得,是由我来判断的。”
舒菀抿了抿唇。这样亲密的姿势和拥抱里,她的双手放在他胸口处,紧握成拳头,然后又倏然松开。
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都在暴露着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
半晌,她才坦白道:“我很害怕。”
他耐心的问:“怕什么?”
舒菀说:“我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都很脆弱。可能你追求的,是一时的欢愉,你的家世和能力,给了你足够的退路。但是我不一样,在很多事情上,我没有反悔的余地。”
和江云舟的那段恋爱,已经伤她至深,再一次的飞蛾扑火,她付出的,就不止是勇气和时间。
“我今年27岁,我希望有一段较为平稳的婚姻,我也会权衡风险。”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的说着:“你不是说,不好的恋爱会使人堕落……我不想那样。”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这样卸下防备,坦承自己。
周敛深带着三分笑意,问她一句:“舒菀,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只是贪图一时的欢愉,我有很多的选择,为什么只纠缠着你不放?”
舒菀张了张口,没能回答上来。
三十四岁的周敛深,心若孤城,平静的生活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尽头,舒菀的突然出现,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荡起的涟漪搅乱了他所有的宁静。
他每一次的试探,都试图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但她永远都封闭着自己的心,抗拒所有让她觉得难以掌控的东西。
也许在舒菀的眼里,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睡觉这么一件事儿。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纯粹。
周敛深沉默了半分钟,再开口时,嗓音听来格外沉逸:“之前我说,上了我的床就要负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对我负责。”
舒菀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又说:“我这些年来独善其身,是你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你需要负的责任,不仅仅只是床上这点事儿。”
舒菀有些愣住:“老板……”
周敛深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的设想之外。
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应,房门忽然被人‘咚咚咚’的用力敲响——
外面的人拔高了音量喊:“老周,你是不是在里面?”
是周野的声音。
舒菀连忙挣扎了一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