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深其实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此刻的神情状态，呈现在舒菀眼里，是充满了严肃的审问。

她下意识的解释：“没有，我……”

周敛深打断了她：“你跟他只见过两面，对他了解多少？”

“他的家庭，他的交际圈，他的过去，还有他如今的工作收入，以及性格三观……舒菀，这些你都了解过吗？”

周敛深问的很认真，是站在她的角度所思考的问题。

舒菀却有些愣住，不解道：“……我为什么要了解这些？”

话落，感觉到握在腕间的那只手紧了紧。

他嗓音带着一丝不悦：“不了解清楚，你就随随便便答应他的表白？”

“表白？”舒菀显得很困惑，眼睛都瞪大了两分。

她这样无辜的表情，在周敛深看来，像极了装傻。

他注视着舒菀的眼神，藏了些许的讳莫如深，一字一顿，格外清晰：“我听的清清楚楚，他说想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你回他‘好，挺好’，这难道不算答应？”

舒菀听着，表情几经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恍悟！

她这才明白，难怪林复又是约她看电影，又是约她去这去那……

舒菀懊恼的皱起眉头，语气急急道：“我当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我以为他问我甜品好不好吃。是你一直盯着我，我心慌意乱，所以才……”

话没有说完，就这么突兀的停了下来。

周敛深微微挑眉，因为她这样的回答，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他抬步踩上台阶。

突然间拉近的距离，让舒菀恍惚了一瞬。

他微沉着嗓音，问她：“为什么我盯着你，你就会心慌意乱？”

周敛深说话时，喜欢看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腕。

这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掌控欲。

不知道他对别人，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习惯。

舒菀刻意避开他的注视，垂眸看他衬衫领口的那颗纽扣：“你那样的眼神……换了别人，也会害怕紧张。”

周敛深沉默了一瞬，声音就响在她头顶上方，带有暗示似的：“我从来不那样看别人。”

舒菀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分暧昧了，想退开，却被他又拽了回去。

舒菀担心有熟人过来，尤其害怕舒旌和许卉，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她试图挣扎的时候，又听见他说：“林复是前年跟着他师父跳槽到盛和的，他的工作收入的确很不错，未来的发展前景也不容小觑，他如今需要熬的，不过就是资历。”

这是对林复在工作表现上，毫不吝啬的赞许。

舒菀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起这个。

周敛深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他入职盛和不过短短两年，已经谈了四个女朋友，他和最后一任分手的时间，是在四个月前。”

舒菀闻言，心中不由得惊讶。

两年的时间，四段恋爱，每一段都没有维持到半年以上。从时间上来看，或许是有些随意的。

周敛深给了她两分钟的思考时间，然后问道：“舒菀，你真的觉得，对待感情这样随意的男人，会是适合你的对象吗？”

这一刻的周敛深，没有对她步步紧逼。反而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为她权衡感情中的利弊。

舒菀沉默了很久，才有些无奈的回了一句：“……我也没有考虑过和他在一起啊。”

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要跟林复谈恋爱呢？

舒菀的感情世界似乎很简单，周敛深下颌微抬，就这样垂眸凝视着她。

半晌，他才缓缓出声：“但你给他的所有回应，都会让他误以为，你正准备着接受他。”

他问：“今天你们谈公事，为什么要选在那样的地方？”

舒菀没有多想，转述了当时林复的说辞：“他说很久没吃那边的甜品了，想去尝尝，所以……”

“一个男人，借公事之名，约一个女人到知名的约会场所，你觉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周敛深当然不会像她一样，相信这样的话，他三言两语间点明了一切。

舒菀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才认识到，是她过于迟钝了。

她还以为，这是林复的性格使然。如果不是他今天表明了心思，她也许还会继续这样想……

周敛深说：“我之前要求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创洲谈公事。我承认，我有一部分的私心。但是舒菀，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不是么？”

舒菀闻言，微微仰起头看他。

在她懊恼，不知所措的时候，周敛深似乎一直这样，专注而认真的注视着她。

他的眼眸那样幽深，湛黑的瞳仁里，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