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们却仿佛未曾察觉到那蕴含着愤怒的目光,依旧在欢欣庆祝神明大发慈悲地饶过他们一命。
言语当中,更是不顾忌了。
“那抢夺祭品的贼,应该是被神明杀死处罚了,神明愿意饶恕们这些无辜的子民。”
“只惜有亲手逮到他,要不然一定将他抽筋剥骨,绑好了献祭给神行。”
这么着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更多的后怕神情。
因元欲雪的事,本便心中如软刀割肉,很后悔不已的玩家本来听不得这样的话,如今听他们大肆讨论着这些,更只觉得胸腔当中都裂开一处,潺潺流血一般,怒气翻涌着。
如果……如果不是因他们……
想知,元欲雪平时是很谨慎又冷静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他们鬼迷心窍,被幻觉蛊惑又失手被抓,被逼着吃下那些大有古怪的鱼,元欲雪绝无必要在那种时候现身,只了抢走那些鱼。
的确是救了他们一命。
元欲雪如果真是因抢夺祭品,被邪神盯上的话,那最应该死的,本该是他们。
而在不久之前,他们不清楚那是元欲雪,表现简直理性过头,甚至以是冷血了。
从未有过的后悔情绪浮现在心间。在那些村民们大肆讨论那名冒犯神明的“罪人”应该会受到怎样残酷的重刑的时候,到底是阿窗先忍住。
他垂摆在裤腿旁边的手指不住地攥紧,拳头紧握,手上隐约见青筋暴起,压抑得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
当然不是因恐惧而颤抖,而是弹跳在胸腔当中,根本无法消灭的怒火!
在这种暴怒纸条,阿窗忽然猛然间冲了过去。他的力气简直超乎寻常的大,在揪住那个议论的村民的衣领的一瞬间,布料皱褶撕裂的声音响起,并不算瘦小的身躯几乎是一下被阿窗举了起来,收紧的衣领和卡在他咽喉下的拳头都让村民陷入了半窒息的情况当中,喘过气来,只胀红了脸看阿窗。
阿窗现在的神色,是很让人觉得恐惧的。
他像是出笼的猛兽那样,只知肆无忌惮的捕杀,谁要拦着他,要做好被咬断喉咙的准备。眼睛中凶戾的杀气,甚至让这些诡异不已的村民都一时噤了声。
“啊。”
阿窗冷笑起来,“……谁该死?”
只是他在发泄的时候,其他村民的目光望了过来。
作头领的老李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他……主持的葬礼和祭典,出了这样的事,还惹怒神明,他难辞其咎。
然而算是失神落魄这样——甚至在刚的洪水当中,他还折了一只手,老李却彻底的沉浸在后悔的阴郁情绪当中。此时更是抬起了头,阴森森地看阿窗。
“你们不应该不认识那个外乡人吗,现在难想他出头?”
那个毁了一切的,该死的外乡人!
阿窗只冷笑了一声,并不答话。他的手似乎更收紧了一些。被他扼住喉咙的村民,几乎只有翻眼的力气了。
在这种愈加尖锐的矛盾氛围当中,阿窗感觉到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耳边是西装显得略微有点有气无力的声音:“够了。”
够了?
什么叫够了?
阿窗的确松了手。
重新获得氧气的村民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阿窗并不顾忌其他村民看着他的危险眼神。只眨了眨眼看西装,眼睛是不出的阴狠,偏偏眼角的位置,像是印着一点酸涩的红。
他语气尖利的讽刺:“那个时候,你够了。”
元欲雪因他们,能……
但是现在,他们却连元欲雪的名字都不敢认。在这些村民们的面前,不能表现出和他的一分联系,甚至还要听着这些人继续诋毁他。那他们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人吗?
西装显然听出了他话中,潜意识所蕴含的恨意。只是他此时心底无能力的低沉情绪,并不比他要少。
“之后再。”西装微微揉了一下鼻梁的位置,声音低沉,唯独他和阿窗两个人听得见,“你应该不希望他的努力费。”
元欲雪的所有努力,都是了让他们不暴露,至少现在还不能和村民们翻脸。
哪怕后续村民们发现少了一人,那都是他们后续要应对的问题了。
听到西装的话,阿窗不免冷静下来了一些。
只是他的眼底,依旧是颓唐浓郁的化不开的情绪。
老李却不会这样简单的放过他们。他冷笑一声,正准备抓着阿窗那异样的反常表现不放的时候,听到西装冷不丁又开口,视线像是某种捕获猎的、食链顶端的猛兽般的看着他,声音当中,好似带着淡淡的嘲弄,“祭祀居然出了这样大的差错,神明还发了怒——想必神明大人,一定对老李你的祭祀十分不满吧。”
只这一句话,让刚还想伺机发作的老李僵在了原地。
他在恐惧。
这一点恐惧被玩家攥在手心的时候,算他是个异常危险的npc,变得不足惧起来。
西装的视线落在被刚的水流冲到远处的棺木上。
那里面当然已空了,甚至棺材板被浪潮汹涌地倒翻在了地上,甚至能够看见那棺木深处,一处印的比一处清晰的指甲痕。
西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