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魔魔头(2 / 3)

我拍的时候可以直接把水从眼睛里逼出来么?”

在她看来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燕雪衣却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她,突然间道,“我没生气。”

果然是呆道修,来讲和的方式也是蠢蠢的。

朝今岁知错就改,“我以后不会说你无法无天无理取闹了。”

事后她想了一下,可能这话真的伤害到了魔头的感情,毕竟魔头自恋又臭屁,一下子知道她这么想他,肯定生气。

燕雪衣低下头,“我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一个人,“那天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当道侣怎么样?”

朝今岁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回答他道,“不怎么样。”

燕雪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朝今岁随即道,“做饭太难吃,脾气太臭,还有点小心眼,当朋友已经很难了,当道侣也太难为人了。”

“除了我,好像没人受得了你吧?毕竟像我这样味觉不是很灵敏、和你打架也不会被你失手打死、吵架也不会被你气到的人,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你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朋友,真的不适合给别人当道侣。”

燕雪衣微微一愣,却突然间仿佛是这段话愉悦到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她明明清冷的眉眼,却只觉得她可爱至极。

他心想:不适合给别人当道侣的话,就给你当道侣好不好反正呆道修也说了,全世界也只有她受得了他了。

只是他还是忍住了,却忍不住笑着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虽然被她躲开了,还被打了手,但是他开心,很是开心。

在修真界的时候人人畏惧他,厌恶他,提起他都恨之入骨,他只有敌人和属下,还有一个死对头。但是要说可以交付后背的,魔头这一生,好像也就朝今岁这一个。

这天夜里,朝今岁盘腿坐在了床上,膝盖上放着那把古朴的伏魔剑。她轻轻抚摸着伏魔剑的纹路,她总觉得魔头最近的情绪怪怪的,只是她猜不到魔头的想法。

她叹息一声,伏魔剑是她的本命剑,或许在燕雪衣成为剑灵之后,她再多练练伏魔剑,就能和他心意相通了。

然而她刚刚想要注入一丝灵力,就微微一愣。因为她接触到伏魔剑的一刻,一段记忆就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记忆的主人,是燕雪衣。

*

燕雪衣第一次见到呆道修哭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约莫是他离开长霄宗的那一年。

那个时候他刚刚被发现有魔族的血脉,就直接被关进了长霄宗的水牢里。他被封去神识、抽了剑骨,废了修为,像是一个废物一样奄奄一息地躺在水牢里,不见天日。

没人知道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被关在水牢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抽筋扒骨的一般的疼痛,那个时候他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是可以出去的话,他一定会把这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给统统杀光。

呆道修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那个时候他想着,也是,她哥哥就是死于魔族之手,他知道她多在乎她的亲哥哥,又有多恨魔族,她怎么还会来看他呢?

也好,不来看他的话,也就看不到他这么狼狈的时候了。

只是他在那段岁月里,总是忍不住去想呆道修,他竟然还开始杞人忧天,那个笨蛋那么呆,怎么可能撑得起一个宗门呢?

在她成为少宗主的第一年,呆道修亲自送他去极寒之地时候,燕雪衣穿着破破烂烂的囚衣坐在囚车里,递给了她一只他编的草蚂蚱。

燕雪衣那个时候想,他一点也不恨她,一点也不怨呆道修。如果是呆道修的话,他说不定最后一程还能走得快活一点,顶多奈何桥边多等她几年——虽然,修士长生,他也不知道要等多少个轮回。

但,生生世世,岁岁年年,总有相遇的时候。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押送他的第一天晚上,呆道修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因为是少宗主,没有人对她有戒心,所以她放倒了所有的同门,背着燕雪衣从囚车里离开。

燕雪衣受了很重的伤,几乎濒死,那个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她像是喂糖豆子一样地喂了他很多的丹药,带着他离开了长霄宗。

燕雪衣醒过来看到了山洞里正在生火的朝今岁,明明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他还是要笑着问她,“呆瓜,你太蠢了,来帮我,你这个少宗主还做不做了?”

那是她没有搭理他,只是默默地给火堆加柴火。

她就这样背着他,像是小时候他背她上山那样,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和追杀。

燕雪衣醒醒睡睡,但是他知道,呆道修受伤了。他的血脉十分稀有,是少有的天材地宝,追兵无数,不止是长霄宗的那一些。

看着呆道修袖口隐约渗出来的血迹,他平静地对呆道修道,“如果我活下来,我会复活我的父亲,我会杀了他们每个人。”

燕雪衣说的是实话,他是魔,不是人。天性里嗜杀、暴虐,当他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他想的是,若有朝一日他活了下来,他要拉整个修真界下地狱。

但是他知道,她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