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照着从前走。”
林嘉觉得静雨这态度跟以前很不不一样了。从前大家都知道三夫人的忌讳的,除了十二郎自己的小厮,其他人并不敢帮着十二郎乱来。怎地现在就变了?
就因为十二郎中了秀才吗?
说来也奇怪,以前林嘉清醒地知道,和戏文话本里满地状元不一样,现实里秀才就已经是很体面的身份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以来一直能接触到探花郎的缘故,此时提到十二郎中秀才,竟生出一种“没什么了不起”的感觉。
这真是太好笑了,她一个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之人,凭什么看不上秀才。
林嘉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出脑海,绷起小脸:“我竟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静雨看着她,生气的模样都好似梨花带霜。也是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怎么一眨眼就出落成这般的明艳颜色?
这以后做了三房的姨娘,十二郎怎能不宠她。
“你呀。”静雨伸出手指戳了戳林嘉的额头。
林嘉握住她的手指不叫戳。
静雨抬脚迈出门槛,林嘉忽然又叫她:“姐姐等等!”
静雨回身,林嘉跑回屋里,包了几块点心过来塞给她:“这是今早上做的,新鲜的,姐姐回去不要放,及早吃了。”
静雨揣起来,高兴一笑:“就知道你跟我好。”
虽向静雨示好了,林嘉的内心里其实还积郁着羞恼。
十二郎贼心不死,如今连三夫人的婢女都帮着他了,以后大概会更麻烦。只盼如姨母说的,他娶了妻稳重下来了,就能把她丢开了。
林嘉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这个事。
她想不通,她明明是不愿的,表达得如此清楚明白了,可十二郎、静雨这些人怎么就好像看不到听不见呢?
或者他们只是不相信。
可当初,凌九郎也说给十二郎做妾于她是个不错的出路,她说不愿,凌九郎就肯信她。
林嘉忍不住又想,凌九郎的一双眸子,多么幽深平静。
让人望之心安。
赏封都送到小院来了,可杜姨娘从三房回来也没空手,又得了旁的赏。
她对林嘉说:“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十二郎中了秀才,我瞧着夫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眼睛都有神了,还赏了我东西。你快来看,这料子颜色这样亮,分明是小姑娘穿的,我怎么穿得了,正好再给你裁两身新衣服。啊呀,要记得裙子一定要留够长度,先折起来缝进去,你现在个头还要窜一窜的。”
林嘉把静雨送过来的赏封交给了杜姨娘,杜姨娘打开来才发现给的是双份,连林嘉的也给了。
“真是头一回沾十二郎的光呢。”杜姨娘笑道。
看她得了赏高兴的模样,林嘉把静雨想替十二郎递东西的事又咽了回去。
算了,高兴的时候就别提这种烦心的事了。就是提了,姨母也解决不了,不过是多添一分烦恼罢了。
得了新料子又可以做漂亮的新衫子,林嘉当然也高兴。
她临睡前把两块新料子收进自己的箱子里。
她的屋子里除了自己的箱子,还有一只箱笼,是她死去的娘亲的。
当初杜姨娘也惊讶这位堂姐竟还留了一手。
林嘉的娘亲来投奔杜姨娘的时候,是匆忙逃出娘家的,可就这样,竟也不是个光身子的,她手里竟还是有些钱的。
一问才知,原来她当初回娘家的时候也担心过家里,预先把一些细软寄存在钱庄里,留了个后手。
她也跟杜姨娘说过,她还有一点银钱,够抚养林嘉长大。
但杜姨娘看她日常生活里也十分简朴,觉得她可能手上没多少钱,毕竟大部分的都损失在娘家了。杜姨娘在凌府里的生活倒是十分稳定,她的份例也不怕多两副碗筷,且凌府还肯按着接济亲戚的规矩,每月也给林嘉母女俩提供一份口粮。
三个人便结伴一起生活。日常里没什么大花销,也一起做些针线活托人带到外面卖了换些银钱。
杜姨娘也常想,若堂姐不那么早去世,两个人一起给林嘉攒嫁妆多好。
这位堂姐去世后,杜姨娘也曾打开过她这只箱笼,略翻了翻,不过都是些半旧衣裳。最上面一只匣子,打开是些碎银。
因那些衣裳杜姨娘和林嘉都穿不上,杜姨娘也没深翻,只把碎银子给林嘉看了看,把这些都作为她娘亲的遗产交待给她,又放回箱子里收好,等着以后林嘉出嫁,都可以一并带走。
原本这箱子杜姨娘收着。后来搬到西路外缘的排院里,林嘉自己单住一间,杜姨娘便把这只箱子抬到林嘉房里了。
林嘉也只打开看过一次,看看娘亲穿过的旧衣,难过一阵,合上箱子,并没有再打开过。
待躺下困得快睡着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又想起静雨。总觉得静雨今天话未说尽似的,总好像还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林嘉的心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毕竟没有凭据,她想抓也抓不住,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日,老太太听三夫人妈妈说起要给十二郎分院子的事,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她,孩子们的前程有家里扶持,都不会差。叫她把心放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