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眉头,她只是想与凛重修旧好,像以前那般。
“你这般年轻,涉世未深,你知道何为真心?”萧易问她。
郁尔思绪凌乱,那她该不该拒绝赵林风?
不、她依然想同凛在一道,“可是陛下,除了他,无人爱我啊。”
少女眸光含泪,神情可怜。
“你怎知没有?!”
“奴婢自小不受父母疼爱,外祖父倒是疼爱我,可是陛下忘了?是你下令将我外祖父关入牢房,他才病死的。”
她眸光较劲,提醒皇帝,他最没有资格管她爱谁。
萧易眸光含戾,在骤然之间仿佛被人戳了脊梁骨。
确实,他并无资格管束她,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企图管束谁,何须论有没有资格,他手中掌着无边的权势。
萧易不再与她争辩,拂袖转身走向御案。他传唤禁军统领,三言两语命令他将赵林风从御前调走。
郁尔在边上听着,无可奈何。
甚是疲惫,这明明是她与赵林风之间的事,为何总之她与皇帝争论不休。
“奴婢也不见你这般管束过皇子们。”她愁容满面地控诉。
萧易翻书的动作略微一顿,眉眼之间怒火横流。
“郁尔。”他清晰地唤她的名字,用最温和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你可知道以罪臣家眷之身入宫,若朕不开恩,你一生都无法离宫?”
郁尔红着眼睛瞪着他。
***
赵林风被调去看守宫门,与御书房距离甚远,见面不难,只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共进午膳。
这一调动在赵家人看来,必定是郁尔的父亲凭借权势为女儿报仇。
次日王氏进宫找郁尔。她料定郁尔依然对赵林风有情,又觉得郁尔性格柔弱,故而姿态并未放得太低。
“郁尔你向郁大人告状,出了这一口气也就罢了。将来你总是要嫁入我们赵家,赵林风是你未来夫君。若成亲那日他依然还只是个宫门侍卫,你脸上也无光。我限你三日,若我家风儿还未恢复原职,那你与他的婚事,我与风儿的父亲还要斟酌斟酌!”
郁尔解释,“将赵林风调去守宫门的是陛下,不是郁大人。而且,他从未养育过我,我与他也早已经断了父女情意。”
郁家的事情,王氏也已经打听清楚了,无论如何,郁尔高贵的出身无可改变,倘如迎娶她过门,将来家中男人的仕途必定坦荡。
“我是你未来婆母。你也不必欺瞒我。陛下怎么会管你们俩的事情?必定是郁大人去御前诉苦了。”
“......”
郁尔很苦闷,谁给谁听,谁都不想相信是皇帝为难他们二人。
“今日是太妃忌辰,我还得去福宁殿上香。不奉陪了。”
王氏当下就恼火,“我是你未来婆母!你竟敢这般无视我!站住!”
“给老太妃上香是陛下的旨意。”郁尔如实说,“若耽误了,陛下定会降罪。”
“别动不动搬出陛下来震慑我!”
郁尔撇下王氏走了。
她已经许久未曾踏入福宁殿,皇室宗亲上午已来祭拜过,贡品摆满正殿。
其实她之前来福宁殿,除了与凛交换信件物品之外,也会在老太妃牌位前同她说说话。
她上完香,步入内室扫尘整理。
最后来到衣柜前,柜门微敞着。
鬼使神差般,她将其打开。
不知在期待什么。料定里面空空荡荡。
既她与赵林风已到了这等地步,他必定不会再来此处交换信件,有什么话当面说便好。
可是这段时日,她还是觉得有落差。
凛会在信中说夕阳、说星空、说路过他窗口的花猫、说他繁忙、说他这日吃到一道好吃的膳食、说细腻的心事,诸如此类微不足道的事。
她能从他信中从察觉到他时刻变换的心境。
郁尔的回信中也会写在御花园闻到的花香,说周遭的人情冷暖。而且凛但凡在信中提到的食物,必定也会给她捎带上一份。
她与凛深切地体会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几页纸,她们似乎融合成了一个人,她似乎能闻到他信中所写花香,相信凛也一样。
赵林风之前是对她很好,可是这样的好,与那个与她交换信件的凛是不同的。他不会询问她的喜怒哀乐,不会询问她每日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不如皇帝,她站在他边上研墨,他经常会很有兴趣询问她一些琐事。
如有可能,她希望自己从未认出凛的身份,他们还能继续互通书信就好啦。
等等,衣柜里竟躺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