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小的刻刀藏在袖中,得空了就拿出来雕。
御前其他宫女刁难她,不许她近身伺候皇帝,郁尔如今每日都静立在宫殿门口听候吩咐。
这就给了她充沛的时间来雕玉。
倒春寒的天,一双手冻得通红,玉佩初具雏形。
一日晌午,君王上朝去了,她站在御书房门口,垂着眼眸沉浸雕刻。
“你在做什么?!”清姿整理完御书房出来,呵斥了声。
郁尔吓得手中玉佩险些落地。
“手里拿的什么?”清姿一把捏过她的手腕,夺过刻刀,严肃质问,“在御前做事,竟敢藏着凶器!”
“......”郁尔瞠目结舌,“这刻刀还没有我巴掌大,不是什么凶器。”
清姿不依不饶,没收刻刀与玉佩,“此事可大可小,我暂且不会回禀陛下,你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
二十个板子?
郁尔小脸惨白,行,板子她会领,没收刻刀她也认了,“能不能将玉佩还给我?”
这是她用两年的积蓄买的。
“这么好的玉料你从何处得来?”清姿质问。
“我在造办处买的。”郁尔闷声道。
“买的?怕是从哪儿顺的吧?”清姿道。她最瞧不起凤栖宫里的人,尤其晴空若雪她们,仗着贵妃有些恩宠,在宫里横行霸道。贵妃派来这个小宫女来当眼线。
瞧着乖巧而已!
“玉佩暂且放我这里,我会亲自查明来路再发落你。”
郁尔不服气,玉佩落到清姿口袋,自己必定拿不回来。她伸手就去夺,“这是我的东西,你没资格随意拿走。”
“你敢以下犯上?!”清姿一声斥责,宫女清漪也过来帮忙。
二人年长她七八岁,比她高比她力气大。清漪抱着她的腰拖拽,郁尔倔强不松手。
欺人太甚了!
郁尔破罐子破摔,抢过玉佩。清姿与清漪仗着皇帝狐假虎威,其他宫女对二人唯命是从,她们哪见过这样的,都不敢上来帮忙。
三人扭打在一道。
郁尔被两人掰得手腕要断,委委屈屈地哭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呵斥如惊雷般响起。
清姿与清漪慌忙转身,御驾一行人不知何时回的御书房。开口训人的是御前侍卫赵勋,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三人,竟敢在御前打架,她们要命么?
郁尔紧紧握着玉佩,跪到一旁。
“回、回禀陛下,郁尔她藏着凶器!”清姿将刻刀呈上。
赵勋心惊肉跳,君王今日在朝堂上雷霆震怒,回御书房见到这场景......他抬眸看向君王。
萧易一身龙袍掩在黑色氅衣之下,眉眼冷漠,神情肃穆。
“她这点子力气,拿这刀能伤得了谁?”君王声音沉静,不怒自威。
郁尔青丝凌乱,身子颤得不像话,缓缓抬头,湿润的眼睛如幼兽一般看向皇帝。既倔强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