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娴熟地分析出了敌我差距，艰难出声道：“是。”

锁定的气机松开, 贺昱身体一晃, 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 他顾不得擦拭血迹, 也没敢放开神识感知周围还有没有人。

是那个孩童模样的大能？

贺昱想起刚才的声音, 暗暗恼怒黎若华给的情报, 这哪里是五阶修者, 六阶恐怕都不止, 都没有出手，一道气机就使他重伤。

不知道那位大能还在不在看着他, 贺昱简单拎起几样东西, 打开智脑订了一张前往观澜星域边界的一个星球, 然后脚步匆匆推开别墅的大门。

别墅的沙发上，小五翘着脚光明正大坐在上面, 然而贺昱离开时却没有发现他们，一旁唐枫瞪着眼睛，对刚才发生的一幕还有些懵, 眼中残留着震撼。

这就是大能们的实力吗？

好强！

小五遗憾地撇了撇嘴, 收回追随贺昱背影而去的眼神，对唐枫道：“可惜了，他太识趣，本来还打算让你练练手的，这下没机会了。”

唐枫回过神，震撼不减：“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能看到你出手已经很满足了。”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哼！”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小五跳下沙发，离开了别墅。

“啊？”唐枫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是……生气了？

他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回答，觉得没什么问题啊，那是什么让他生气了。

好吧，不管那么多，唐枫忧愁地叹气，和大佬们相处也是件难事啊，他迈步跟了上去。

……

“辛大人，叨扰良久，我们告退了。”

盖文恭恭敬敬起身，半弯着腰，行的是古老的礼仪，神态谦卑。

安然淡然颔首，看不出喜怒。

盖文心底微叹一声，转身离开。

小五回来正撞上这一幕，没理会盖文对他的行礼，板着小脸坐到了他的专属沙发上，小手托着下巴。

“盖文总理？”

唐枫略带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盖文，往门内看了看，“你来拜访辛师姐？”

也对，辛师姐白天都在书房，小五前辈他们不可能放盖文进来打扰师姐，也就这个时候才会接受他的拜访。

“是。”

看到这位也算熟悉的修者，盖文笑容暗藏苦涩与尴尬，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过去几十年里唐枫对他们是多么的宽容，以及……不在意。

也只有不在乎，才会放任他们架空他的权力，才会不在乎他们的漠视。

大象可会在意脚下蚂蚁对他的看法？

不会的。

唐枫看待他们，就像是大象看待蚂蚁，一时的利益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他根本不在意的利益。

唐枫并不知道这短短的一个照面盖文脑海里转过的诸多想法，他对盖文异常恭敬的态度有些不适应，挠了挠头：“哦，那你……”

盖文低下头：“占用辛大人许多时间，已经够了。”

“那好那好，”唐枫点头，显得有些憨傻：“盖文总理一路小心。”

“多谢关心。”

盖文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没有泄露出多余的情绪。

目送他离开，走进别墅，唐枫的神情还有几分茫然，小五抬头看了他一眼，鄙视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小五老人家难得想要提拔一个人，结果他太不给面子了。

唐枫不知道他又闹什么脾气，说实话，虽然小五的实力很强，但他的外表以及平时表露的性格很难让唐枫对他起什么敬意，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小孩子对待。

他宽容笑了笑，“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

小五又哼了一声，连他说什么都不想听了。

在白凌星上的生活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没有来自外界的干扰，黎若华，盖文，前者回了观澜主星，原因未知，后者似乎默认了安然的星主位置，在送来一次白凌星内政被拒绝后，三五不时送来一些搜罗到的宝物，档次比之前高上何止一筹，可见是用心收集过的。

安然在综合大学的图书馆，教授们的实验室，以及别墅，三点一线生活，小五对盖文送来的礼物来者不拒，还不止一次给盖文派来的人递清单，让他们按照上面的东西去收集。

其中有安然要的材料，也有小五暗戳戳添加上去的吃食与玩具。

盖文没管上面的东西有多离谱，统统用最短的时间找了来，送到别墅。

……

一年后，一架银色的星船从白凌星港口出发，驶向星海。

盖文目送庞大的星船离去，突然幽幽叹了口气，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复杂无比的感情，失落，惆怅。

他对身边的越应道：“向往吗？”

越应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转为坚定：“不。”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也许星辰大海很美丽，但他们的使命是守护白凌星。

盖文怔怔出神，半晌默默点头。

“你说的对。”

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还是响了起来。

不远处，目睹这一场对话的唐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