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魔一战后新部沉寂许久, 不是畏惧,而是新部族内损失不小, 好在族长尚泰英明睿智,不因一时的惨烈而畏惧向前。
半载后,尚泰又派出族人探查合适地界, 突袭妖魔。
争流依旧隐在暗处保护。
这一次并无什么妖王出现, 看守那处的妖将钟声传出老远,却无人来救援。
显然上次争流的出手很让妖魔一方忌惮, 又因未将人族放在眼中,也没多看重那些死去的妖魔, 索性不去管了。
新部几次出手后渐渐觉得奇怪,于神山下设坛,询问缘由。
安然没有回复。
香烛之上烟雾袅袅,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神祭阿寄额角冒汗,咬牙又跳了一次祭祀舞蹈, 率领其余年轻祭祀祈祷。
烟雾幽幽,却没有之前那般神秘的灵光赐下。
身后族人面露惊异,若非顾忌此处是神山山下,已然有人窃窃私语。
阿寄等了一会儿, 站直身,想再跳一次。
“不必了。”
冷硬低哑的声音响起。
“族长,”阿寄转过身,声音也有些发涩。
尚泰摇摇头, 看了眼秀丽的神山,“元君娘娘不会回复的。”
“为、为什么?”阿寄止不住的惶恐:“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确实是我们错了,”尚泰道:“我们不该太依赖元君娘娘。”
他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之前他们确实太依赖元君了,什么都要娘娘赐下,遇到什么困难都来寻求元君娘娘帮助。
可元君娘娘不会一直都在的。
尚泰之前就意识到这点,可新部对元君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未经提醒,尚泰便忽视了过去,依旧下意识来询问元君娘娘。
阿寄并不傻,他只是心肠比起常在外厮杀的族人要软一些,一听尚泰的话,立时就明白了,“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他脸色苍白,握着一只铃铛的手掌缩紧,青筋尽现。
“娘娘是我人族信仰,乍逢此事,族人……”
不必他说得太清楚,尚泰做为族长,想的远比他深远,他摇摇头:“娘娘所为,我等不可心存不忿。”
阿寄点头:“我知晓,娘娘助我人族良多。”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降下一点灵光,尚泰微讶,却也忙迎了上去。
阿寄也如是。
不过两人神情都有些微妙,对视一眼,都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元君赐下的是空白玉旨,空空如也,恰说明尚泰之前所言为真。
两人率领族人叩拜,之后离去。
山腰屋舍,藤蔓自窗户伸入,占据着大半墙壁,小五指挥藤蔓编了个秋千,坐在上面,瞧着二郎腿,肉乎乎的腿上出现一个又一个肉窝窝,引得安然时不时想往那里瞟两眼。
小五道:“你怎么又改了主意?”明明都说好不搭理他们了,又赐下了灵光。
安然在玉简上刻录感悟,勉强分出点心神回复它:“他们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好让他们人心不稳。”
安然不是不清楚自己在人族之前的信仰,此刻在她身周,白色的光芒排斥在外,徐徐旋转,若投入神识,还可听见里间信徒虔诚的祈祷声。
这便是信仰。
不过安然修的不是神,这些信仰再多也于她无用。
她手指一动,飞出一个白玉瓷瓶,瓶身祥云流转,见风就长,从拇指大变到手臂模样,瓶口向下,将游离在她身周的信仰之力吸收起来。
安然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收集一次。
过有片刻,白玉瓷瓶又恢复原本大小,飞入她袖中不见。
小五撇撇嘴:“你还要闭关多久?我们快些离开这个世界吧。”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唯二可与它交流的两个,一个整日闭关,一个在外面游荡,前者不理它,后者它不愿意理。
这个世界它也赚不到什么外快,实在无趣。
安然估算了一下,“再有个几百年吧。”到了她这个层次,在各世界游走更多是历练道心,真想进步,起码也是闭关千年万年起步。
这一次还是占了救下天道的便宜,得了报酬。
……
尚泰意识到安然的意思,便着手开始进行部落的改变。
最开始,新部有了自己的文化。
之前新部的书籍都是元君赐下,可尚泰意识到求神不如求己,便着手召集了一些不能修行或者说垂垂老矣的族人,培养他们记下自己的生平,记下部落的生平。
这是第一步。
接着最明显的就是对各方面有才之士的培养,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修行资质,有的人可能在修行上一窍不通,但在其他方面却有如神助,是明显的天才。
这一类天才之前很明显被低估了,没有引起部落的重视。
这也正常,当生存都是问题时,除了力量,他们不会在意其他。
尚泰坐在房间沉思许久,重点理顺元君要表达的意思,元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去,这个“短时间”还是就元君而言,于他们人族来说,那该是数百年的漫长时光。
就算他猜测错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