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无情(三)(2 / 6)

道:“哎呀,公子你早就该死了!”

他声音不小,大街上人来人往,听到这一句跟诅咒似的话,都转头来看是谁这么缺德,一瞧就看到了算命先生。

再联想到他的话,有好心人道:“公子你可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什么死不死,人死了还能在这站着?”

好心人又瞪了眼算命先生,“还有你,老先生,你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偏要来骗人。”

“就是,就是,骗人就算了,连句吉祥话都不会说,说两句吉祥话,说不定哄得人开心了还能得些赏钱。”

许是安然这副皮囊赏心悦目,谴责算命先生的人不少,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就把算命先生说得满脸涨红。

他急切的辩解着:“明明就是,我算出他数日前就该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安然目光动了动,她自己就是乔装打扮的高手,算命先生刚才还好,这一激动就让她看出了端倪。

这分明是个年轻人。

安然好笑,估计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她出声给他解了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老先生再与我详说?”

她口中这样说着,却对周围百姓做出感激无奈之色,百姓恍然,纷纷感慨:“公子真是心善人。”

这一切算命先生看不透,自不晓得安然臭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犹感激的看着她,“好,好。”

安然领着他直接拐上了路边的茶楼,要了个雅间,挥手布下了隔音法术。

算命先生:“……”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泄气,“原来是同道中人。”

他埋着头,颇为丧气,“我还以为终于碰到了个相信我算卦的人呢!”

算命先生抹了把脸,撤了身上的幻术,原地就出现一位穿着白底佐蓝边道袍的年轻人,娃娃脸,唇红齿白,很嫩很年轻。

安然:“……”

难怪这人要用幻术。

许是她的怔愣太明显,算命先生嫩生生的娃娃脸上显出几分郁闷来,“我已经及冠了。”他脱口而出。

安然:“……”

她好笑地点头,低头只做没看到算命先生通红的脸,自我介绍道:“在下钟安然。”

算命先生忙不迭道:“贫、贫道余恩。”

“余恩道长。”安然颔首。

余恩挠了挠头,“钟兄莫要如此客气,余恩既是贫道道号,也是贫道俗家姓名。”想到这点,他又有些郁闷,话说天下间除了他师父外还有那么懒的师父吗?连给弟子的道号都懒得起。

安然只点了点头,很善解人意的没去问这个一看就有故事的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余恩自从知道安然是同道中人后就没再追问她的面相问题,在他看来八成是安然的秘密。

闷了会儿,余恩似是终于想起什么,一拍脑门,眼中有些懊恼,对她一揖道:“钟兄,之前是贫道冒昧了,贸然拦住钟兄,给钟兄带来了烦恼。”

安然微微一笑:“无妨,余道长可是初次出门?”

余恩抽了抽嘴角,很沮丧,“这么明显吗?”

安然默默点头。

明显,很明显,无论是他在外面的举动,还是在雅间里的言语,都显示着这一点。

余恩丧了会儿又很快恢复精神,说起自己的来历,他自己说他自幼被家人抛弃,被他师父,也就是一个山野道士捡到,收为弟子,然后不久前师父突然说他学有所成,把他赶出来历练了。

余恩还有些委屈,安然默默错开看着他的视线,“师父还说我不孝,这些年只知道啃老,养我不如养道观里的那只大黄狗,还能看门。”

安然神情有些微妙。

余恩继续碎碎念,“我也想养师父啊,可师父已经辟谷,不用吃不用穿,整天不是念道经就是打坐,我这个徒弟就是想尽孝都没办法……”

“而且——”余恩郁闷道:“我怕师父就算要我养,我也养不起,出来后我才知道银子那么难赚。”

他指了指自己算命的装备,纳罕不已:“卜卦算命不是该看谁道术高明吗?为什么还要看相貌?我起初用原貌给百姓算卦,他们都不信我!”

看得出这位初出家门的小道长怨念颇深,一股脑吐槽了好多郁闷。

安然尽职尽责当个树洞。

大半个时辰后,余恩才住了口,安然递上盏茶,小道长接过茶,眨了眨眼,娃娃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道歉:“对、对不住钟兄,贫道难得遇到同道,还如此友善,一不小心说多了。”

安然疑惑一瞥。

余恩解释说他自幼对别人善恶情绪比较敏感,不过这一点也在他出门历练之前没什么用,他也是出门后才发现纯粹的善意原来那么稀少。

“钟兄真是个好人。”余恩小道长如是说。

安然:“……”

……

安然和余恩交换了如今住的地址后就分开了,不过没隔几日余恩就又上了门。

安然给他奉上一杯茶,余恩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钟兄知道霍府出的事吗?”

余恩虽没有如安然一样刻意打听霍府的事情,但他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