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后,第二日,姜国使团入宫,提出联姻之事。
“联姻?”齐帝倒不是觉得意外,姜国派了皇子公主前来,本就是表现出这种倾向,他意外的是为何昨晚在寿宴上没有提出。
他笑容和煦,打趣道:“不知是贤侄还是贤侄女看上了我们齐国的英才闺秀?”
姜泽面色微僵,看了眼姜傲白,拱手道:“齐伯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出这个称呼的,但堂堂齐国陛下唤他们一声侄儿侄女,不管是出于礼数教养,还是装模作样,他都不能无视。
他面露赧然,“晚辈在家中常被父皇夸赞,然而来到齐国都城,见到太子殿下,才知世之英才,莫过如此,若能得太子殿下为晚辈妹婿,晚辈之幸。”
既提到自己,安然少不得看了一眼姜泽,素问姜国民风远比齐国开放,言语直接,但她在这位姜国皇子身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
而作为话语中的另一位当事人,姜傲白脸色忽青忽白又忽红,袖子被拽住明显的褶皱。
虽也能被当作是害羞,但在座哪位是等闲之辈,都看得出这位公主非是自愿。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神情一怔,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坐在原处不动,只垂下首,默默无言。
她穿着齐国贵女的华服,身披如云轻纱,发簪流苏步摇,一举一动,都透着难言之美,兼具齐国女子的优雅,眉间却又暗藏英气,神情中隐隐的倔强不甘,更为她增添一丝魅力。
齐帝将座下两个他国小辈的神色看在眼中,笑呵呵打趣看了一眼安然,“没想到朕这皇儿有幸被贤侄女看上,也亏得贤侄女不嫌弃他。”
“齐伯父说笑了,”姜泽发誓他说的是真心话,“太子之出色,晚辈佩服。”
齐帝笑了笑,一副纵容的模样,“不过朕可做不了这小子的主,终身大事,还是要问问他。”
姜泽讶异,察觉到齐帝此言即使没有八分真心也有五分,婚姻大事,不管是在齐的说法国还是姜国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
他只得看向太子。
高座之上,朱红太子朝服的少年郎君粲然一笑,“父皇,儿臣还小呢。”
齐帝:“……”
姜泽:“……”
连姜傲白发上的流苏都颤了颤,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齐帝哭笑不得,眼中流露出笑意,纵容又无奈地看着安然,斥责道:“浑说什么,你的太子妃早该准备起来了。”
他虽斥了太子,但无论齐帝还是姜泽都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
在齐帝表示歉意后,姜泽意外的退了一步,道是皇妹心慕齐国文化,想要留在齐国学习一段时间。
齐帝见招拆招,“齐国都城内有为贵女准备的女学,贤侄女若是愿意,可去里面学习一段时日。”
姜泽勾起唇角,与姜傲白一同起身,“多谢齐伯父。”
……
姜国意图联姻,但被陛下和太子拒绝的消息很快就被后宫前朝知晓。
后宫之中,尤以皇后反应最大,她虽不喜安然,但此刻她是太子,在她心中,太子之位是昭儿的,那个姜国的公主想要嫁给昭儿,她可不允!
她脸色一变,想要往外走,身边的宫人忙把她拦下,“娘娘!娘娘!莫要冲动,太子殿下已经拒绝了!”
“不准叫她太子!”皇后回首,厉声喝斥。
“是,是。”宫人唯唯诺诺,心中叫苦,又是侥幸,幸好此刻殿中只有她们几个亲信心腹,娘娘越来越不谨慎了。
皇后胸腔起伏,用了几个呼吸才平复下来,问道:“有没有太子的消息?”
这里的太子,自然指的是真正的太子齐昭,宫人小心翼翼回道,“无。”
皇后脸色青黑一片。
“废物!一群废物!”
殿中一阵噼啪声响,又有无数瓷器遭了殃,殿内殿外宫人跪了一地,敛眉垂首,一片静默,不知该心疼那些东西的价值,还是该心疼自己。
皇后宫中瓷器又换了一批的消息很快就被报到御前,齐帝望着案上龙纹,口中喃喃道:“又一次。”
“为什么?”
齐帝颇为不解,儿子是太子,地位稳固,娘家尊荣,他身为帝王也敬重她,任是再多宠妃也无法越过她,论理皇后该没什么烦心事才对,为何这半年多来频频发怒?
甚至两月前皇后暴怒之下险些将一名宫人活活打死,若非太子及时赶到,一顶恶毒暴虐的帽子必然要落到她头上。
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
齐帝蹙着眉,想不通:他没有为难自己,摆了摆手,吩咐施房,“继续关注。”
皇后真正性情大变的原因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尤其是两月前太子失踪,皇后真正暴怒。
两月前,皇后派在南方保护太子的人来报,道是太子出门散步,结果甩掉了保护他的人,一去不归,后来他们在太子房中发现一封书信。
留书出走。
皇后是绝不信的,安然紧赶慢赶来到凤仪宫,不仅是为了救下那名无辜宫人的性命,也是要与皇后再来一次交锋。
显然,她胜了。
……
寿宴过去五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