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飞呆呆地望着前方那辆渐行渐远;马车,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周身;血液似乎全都涌向了心脏,通体生寒,四肢僵硬颤抖。
很快,皇帝就会知道了,而她无力阻止这一切。
她不知道,等待她;会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黑暗中;一个失足者不慎从悬崖跌落,身体在不断地下坠,再下坠……直坠向了无底深渊!
一种无边;绝望占据了她;心。
她明明这么努力了,她拼尽全力地想改变自己;命运,可为什么上天眷顾地却只有萧燕飞?!
上一世是,这一世又是这样!
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萧燕飞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因为她是母亲生;,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帮她,所有;一切都会拱手送到她;手里。
而萧燕飞只需要像现在这般哭哭啼啼地伏在母亲;怀里就可以了。
她除了会投个好胎,还会做什么!
两世;记忆在萧鸾飞眼前交叠,如走马灯般反反复复地闪现,一遍又一遍。
她不甘,她好恨!
她;喉头充斥着一片浓浓;咸腥味,几乎要呕出血来。
伏在殷氏肩头;萧燕飞以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这才从殷氏;肩上抬起头来,直起了身。
她刚哭过,眼睛微红,鬓角;几缕青丝也有些凌乱,瞧着温顺、婉柔,楚楚动人。
盛夏璀璨;阳光洒落在萧燕飞;身上,那精致;小脸看着又柔美了几分,犹如一朵沾着露珠;兰花般,带着几分清新;气息迎而扑来。
真是个美人!
偏偏命运多舛,幸好如今真相大白,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围观;好些百姓不由发出同情;感慨声,觉得这位萧二姑娘实在是可怜。
萧燕飞;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轻轻地拉了拉殷氏;衣袖,道:“娘,我们进去吧。”声音清脆又不失婉转。
殷氏点点头,爱怜地摸了摸女儿;发顶。
萧燕飞挽着殷氏;胳膊,视线轻轻扫过那些学子们,其中有好几张熟面孔都是在皇觉寺见过;。
她;目光顿了顿:“人是该有怜悯之心;。”
“只是……什么时候,能把你们那点可怜;同情心给该给;人,比如幽州那些死难;百姓。”
“而不是堂而皇之地苛责他们是因为没有给流匪提供足够;食物,才活该被杀。”
她;语气很平淡,可听在其他人耳里,却颇有五雷轰顶之效。
什么意思?!
谁在同情流匪?
百姓们面面相看,一道道目光投向了以青衣学子为首;几个学子,怀疑有之,鄙夷有之,愤慨有之。
萧燕飞接着道:“只有幽州;百姓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原谅。”
“而你们,不配。”
这话一出,周围;气氛陡然一凛,似有凛冽寒风扑面而来。
青衣学子等人脸色发白,有人干巴巴地说道,“我们只是,只是……”
他想狡辩,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目光游移不定。
那细目;青衣学子却是梗着脖子,嘴硬地反驳道:“我又没说错,你们懂什么,那些流匪也是普通;百姓,若非没东西吃,被逼到了绝路上,饿极了,他们也不会落草为寇,犯下那些罪行……”
“幽州百姓该怨;是天灾,而不是和他们一样;苦难人,他们但凡能给那些人一口吃食,也不会……”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后头忽然冲出了一个身形伛偻;中年汉子,拎着拳头,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左眼上,也打断了他;话。
细目;青衣学子闷哼了一声,被这拳打得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吃痛地捂住了左眼,他身后;几个友人赶忙扶住了他。
打人;那中年汉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骨瘦如柴,显然是个逃难来京;流民。
他两眼发红地瞪着那左眼淤青;青衣学子,嘶吼道:“你说我爹娘是没给流匪吃饭才被杀?”
“你说我媳妇是活该被欺负?”
“我打死你!”
中年汉子越说越是气愤,拼尽全力地又往青衣学子脸上揍了一拳。
“……”青衣学子吃痛地惨叫一声,被揍得脸一歪,口中吐出了一颗带血;大牙。
鲜血与牙齿落在了地上。
没人同情他,反而引来几个百姓;鼓掌与叫好声。
萧燕飞轻叹地摇了摇头:“幽州百姓所受之苦,岂是你们在安逸;京城吃饱喝足之余,能高高在上指点;。”
这些日子,殷家每天都在街边施粥,这会儿正是流民来领粥领粮;时辰,不少流民会到这里来领上一个馒头,一碗粥。
这几个读书读呆了;学子有胆子指点江山,那有没有胆子亲口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