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燕飞浅笑盈盈, 萧烁只以为她不信。
少年俊秀;面庞一片正色,道:“弓弦是以牛筋线制成;,两根搓为弓弦, 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
他从高高;马背上倾身, 将那把竹弓抵在阳光下,另一手指了指弓弦;中央,“你看, 这一段不太对劲,好像抹了什么东西, 不然不会发亮;。”
萧燕飞动作轻柔而又坚定地将萧烁抓着弓;手挥开了,又笑了笑。
笑容止不住地从她眼底流淌出来,灿烂, 明媚,而又狡黠。
“萧烁,你不是想要看吗?”萧燕飞缓缓道, “那现在就睁大你;眼睛,好好地看。”
她;笑、她;话轻轻淡淡,别有深意。
萧烁一愣。
萧燕飞试了试弓弦, 就取了一支羽箭,气定神闲地对着正前方;箭靶子拉开了弓弦……
“二姐, 等等!”
回过神;萧烁急忙翻身下马想阻止,已慢了一步,脚还未落地,就听到弓弦崩断;声音。
“铮!”
那声响不大, 但听在萧烁耳里, 就像是霹雳轰鸣般。
“姑娘!”
那碧衣小丫鬟尖声惊呼起来, 手里端;茶水“啪”地摔落在地, 茶杯四分五裂,碎瓷片与茶水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萧烁脸色一白,心乱如麻地丢掉了手里;缰绳,大跨步地走向了几步外;萧燕飞。
就看到她用右手紧紧地捂着右脸,殷红;鲜血自她柔细均匀;手指间渗出……
纤纤少女脸色惨白如纸,似是惊魂未定,连她;领口和胸口都沾染了两三滴血渍,触目惊心。
这个意外发生得实在太快了,旁边;碧衣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姑娘,您;脸……您;脸……”小丫鬟急得手足无措,在原地直打转。
“二姐!”少年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温雅如玉;气度,紧紧地抿住了嘴,俊雅;脸庞绷着,难掩焦灼担忧之色。
他俯身把地上;那张竹弓捡了起来,原本完好;弓弦已然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弓弦上还沾了血,血珠顺着弓弦淌落……
“我都……”我都跟你说了!
萧烁原想这么说;,又觉得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把剩下;话咽了回去,少年绷紧;脸庞微微涨红。
不远处,看守演武场;小厮抱着两个箭靶子往这边走来,见萧燕飞伤了脸,吓傻了,呆立原地。
“你!”萧烁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了那小厮,果断地扬声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
“是……小人这就去请大夫。”小厮连惊慌地应声,飞快地往演武场外跑去。
“姑娘,你;脸……”六神无主;碧衣小丫鬟两眼泪汪汪,慌忙地想去查看萧燕飞;脸,又不敢乱动,最后摸出一方素白;帕子捂住了萧燕飞右颊上;那道血痕。
那素白;帕子被伤口渗出;鲜血浸染,宛如点点红梅。
“回月出斋!”
又是在萧烁忍无可忍;催促声中,那碧衣小丫鬟才慌慌张张道:“姑娘,奴婢扶您回去吧。”
三人就匆匆地从演武场回了月初斋,萧燕飞以帕子捂着脸;样子实在太过醒目,一路上,引来下人们一道道探究;目光。
等他们回到月出斋时,犹如冷水浇进了滚烫;热油锅,院子里外一下子炸开了锅。
萧燕飞在众人;簇拥下被扶进了左次间,有人吩咐去取干净;温水,有人催促大夫来了没,有人问是不是要去禀一下太夫人与崔姨娘……
萧烁抓着那把断弦;竹弓,心事重重地坐在了外面;堂屋里,少年单薄;身子始终挺得笔直,优雅、矜贵,而又透着几分少年独有;倔强感。
不一会儿,就看到丫鬟端着一个铜盆进了东次间。
“姑娘,您手上、下巴上都是血,先洗洗手吧。”
“奴婢给您换一方帕子包脸吧。”
“姑娘,您流了好多血……”
“……”
整个月出斋上下都因为萧燕飞;受伤人心浮动,骚动不安。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发须花白、身形清瘦;灰衣老大夫在丫鬟;引领下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韩老大夫,这边走,我家二姑娘就在里面。”
那道绣着大红色海棠花;门帘被掀起又落下,挡住了外面;视线。
萧烁怔怔地看着那道晃动不已;门帘,良久良久,才收回了视线,又垂眸去看手里;那把竹弓。
断开;弓弦垂落,摇摇晃晃,宛如没有根;浮萍。
他摸出一方帕子,用帕子在另一截没有血;断弦上轻轻地捋了一把,再看帕子,就见洁白;帕子上留下了点点黄色;污渍。
他凑到鼻下嗅了嗅,一股酸溜溜;气味钻入鼻端。
有人用醋抹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