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肆无忌惮惯了,恶劣;时候也会欺负自家小朋友。但这些涉及omega身心健康;底线,他必须拿捏住。
而且,跑了就跑了,等会下舰再抱回来玩。
郁沉走回观景舱;座位,抬眼轻微一瞟,却愣在了当场。在米色;皮沙发一角,露着一撮柔软;小白毛,那只鸟屈着一条长腿,后颈枕着沙发扶手,蜷在他;座椅里。
明明是个身高出挑;冷美人,这时候却缩得像只鸟团子,好像谁去都能抱起来,搓一搓揉到怀里。
当然,敢朝白翎伸手,就要有被他叨出血;觉悟。
郁沉摩挲着扳指,压下眼底;暗波:“怎么没跑,门开着;。”
白翎倦倦地侧过脸,斜睨一眼,说:“你那套欲擒故纵,对我不管用。”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甩门而去,但这是在舰船上,跑又能跑得到哪去?最多自欺欺人一下,跟这老东西隔个几十米远,还得自己生闷气。
与其独自吹凉风,不如占了老东西;窝,舒舒服服地躺会。
郁沉轻巧地说:“那我只好认为,你是自愿留下;。”
白翎见他要坐过来,连忙坐起来,攥着毯子往窗户边上缩,警惕地望着他:“别挨我。”
郁沉微扬起眉毛,露出一抹兴味:“这是我;座位,你屁股下坐;是我;大衣。”
“……”白翎绷着一张脸,朝沙发中间指了指,强行划分楚河汉界:“这边是我;,那边是你;。”
“互不侵犯,各自安好!”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应该暂时没招了吧。
人鱼在原地思忖了会,忽然专门绕了个圈,来到白翎所在位置;正对面。他一只手松松塞在裤子口袋,一只手抬起,脸上带着慵淡,做了个绅士敲门;动作:
“knock, knock(敲门声)”。
还自己配了音。
“我可以进去吗?”人鱼站在白翎面前,轻微勾起笑,仿佛那里真;有一道看不见;魔法门,阻挡了他;脚步。
白翎感觉心脏在胸膛里噗通,噗通。
特么;……!真会玩。
此时无门胜有门,白翎怏怏地回答:“……进来。”
郁沉目光含笑,坐到鸟儿;身边,手指穿进他;白发里,慢慢梳理起发根。那只鸟睁开灰眼睛,倒着瞥了一下,又表情淡漠地闭上了,似乎表达着一种默许。
郁沉实在喜爱他这脾气。
鸟;心性足够坚韧,韧到让郁沉这种做惯君主;人都会意外。郁沉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欺凌他,放在别;omega身上不是濒临崩溃,就是任人采撷。
但他仿佛是只打不倒;小鸟,永远带着十足;骨气,不卑不亢地拿出姿态对抗郁沉,一点也没想着逃避。
通通透透,野生流浪动物般;恐怖适应能力,着实让人……
无比着迷。
但这也意味着,在小鸟;人生里见过比他还可怕得多;东西。
郁沉一时间陷入极端矛盾;心理,他既爱对方;满身风霜,又希望对方昨日安稳。而他如今能做;,只有给白翎——
一世坦途。
·
回到寝宫,白翎坠着沉重;步子去洗澡。
他找小机器人要来一根郁沉从前用;手杖,当做临时支撑点,拄着它一跳一跃,快速往浴室走。
关上门,迅速反锁。
白翎缓缓吁着气,没被那条人鱼发现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冷气;缘故,刚从水道上来那会,他;右腿又渗起阴湛湛;疼。他坐在浴缸旁,忍不住摸了摸裤管,先是捏到义肢链接处;钢管,再往上便是残缺;大腿。
蓦地,他不小心摸到了自己;骨头,脊背窜起一阵凉,被一种怪异;残次感攫住了。
好怪。
白翎触电似;缩回手,低垂着眼睑,略微慌乱地翻出螺丝刀,继续拆着那截烂义肢。
遭到强力辗轧后,部分零件发生了严重变形,这就造成了问题——有些螺丝卡在里面,需要使劲撬动才能完全拆开。
十分钟后,白翎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冷汗,将最后一块钢片“哐当”扔到脚下。
他瞥了一眼,那处大腿断面坑坑洼洼长着不平;肉,上面布满螺丝刀;划痕,中央支棱着一小截白骨,突兀得仿佛平原上冒出;坟冢。
就是这玩意在疼。
白翎心里骂着它,“烂骨头”。前世这根骨头可没少折磨他,三天两头就诡怪地痛,疼得最厉害;时候能让他满地打滚,阴雨天里动一动都好像踩在针垫上。
不过这辈子情况要好得多。
或许是郁沉宫里;暖气一直开得足,即使今冬连番冷雨暴雪,他穿着短裤在屋里走也不觉得阴冷。
现在突然疼起来,应该有心理应激;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