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三人回到后宅,就看到李悦在训斥李恬姐弟。
俩孩子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任由姐姐责骂。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俩孩子齐刷刷转头,可怜巴巴喊声“娘”,只可惜程雪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径自回了主屋。
李恬觉得更委屈了,双眸放光的看着长姐,道:
“大姐,我知道这事不该我俩管,可真要是因为这场雪出现房子倒塌、伤人性命,吃瓜落的不得是咱爹吗?”
李悦看着天真的妹妹,无奈摇摇头。
“你当咱爹是蠢的?一走那么久,爹肯定把衙门安排的妥妥当当,还需要你跟着操心?”
“我……”
“你咋地,不服气吗?”
李恬拼命摇头,生怕摇的慢了再被误会。借她个胆子也不敢不服气,她才多大。
见她这样,李悦也不忍再训斥,毕竟她也是关心则乱。
“杵着干啥?还不赶紧进屋跟娘认错,不吃饭了?带着弟弟瞎胡闹,你可真出息!”
李恬得到提示,忙扯着李怀进屋。
屋内,程雪正优哉游哉的喝汤,白芍炖了补气润肺的萝卜汤,想来这些天俩孩子是上火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程雪喝汤的动作没有停,直到“噗通——”跪地声传来。
“娘,对不起,女儿错了。女儿不该擅自做主去前面指手画脚,女儿真心悔过。”
“四蛋也错了,四蛋也悔过。”
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一下两个孩子,可到底走了那么多天,况且孩子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因为年纪小、考虑的不全面。
“罢了,起来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娘,我错了,你罚我吧,这事跟四蛋没关系。”
“不行的娘,错了就得挨罚,这是爹说得道理。别罚二姐,她是女孩子,罚我就行。”
李怀边说边往前跪走几步,将李恬户在身后。
这几年李晖的言传身教,对李家的三个儿郎影响颇重,他们比任何人都尊重、爱护母亲跟姐姐。
程雪剩的那点子不舒服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挥挥手,语气放软的说:
“都去洗手准备吃饭,有啥话等吃完再说。”
李悦怕弟弟、妹妹继续犯浑,忙不迭挤眉弄眼,示意他们抓紧起身。
很快,一家子围在一起吃晚饭,但由于俩孩子刚刚犯错,所以今天晚饭的气氛不如往常那么融洽。但俩孩子吃的却比前几天多,程雪跟李悦也是如此。
出门多日的他们回到家,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饭后,白薇端来茶点,程雪语重心长的给三个孩子上“政治课”。
以前在办公室里,经常能听到有孩子的同事在交流教育问题,那会儿听了只觉得有趣,如今再看自己,竟然也沦落为讲课的那个人。掰皮说馅,整整唠叨了半个时辰,最后说得嗓子都有些疲惫了,这才收尾。
“……还是那句话,几岁的人办几岁的事。如今你们父亲是州府的父母官,他自然在考虑事情方面就要比你们全面,比娘更全面。我们能做的就是安心呆在后宅,打理好后宅,让你们的爹无后顾之忧,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了娘,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恬郑重应声,李怀也不住点头。
程雪看着两个孩子,伸手轻抚他们发顶,继续又道:
“回去你俩各自写一张认错书,明早让白薇带你们去给前面,你俩亲手交给范同知,可以吗?”
“可以。”李恬忙不迭点头,在脑子里开始打草稿。
李怀到底年纪小,喜怒形于色,但却没有反驳,乖顺的点点头。白芍见说差不多了,带俩孩子下去洗漱、休息。
门关上那一刻,李悦有些不是心思的说:
“娘,一定要这么做吗?范同知一个大人,应该不会跟他们俩计较。”
“他计不计较无所谓,娘不在乎。但咱们必须要这么做,李家的家风可不容许旁人置喙。”
换做以前爱谁谁,咋叭叭都没问题。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们今非昔比,名声,羽毛,都要珍视……
……
翌日寅正,天冬、顺喜、双喜三人,开始清雪。
关门雪下一夜,幸亏半夜他们起来一次,否则大雪都得把门封上。
雪还在下,照这样下去,即便夏天新修的房子也会扛不住。
原本程雪说好了让白薇和白术休息半日,但这种情况他俩根本睡不着,不如早早起来跟着清雪。几人先把屋顶的雪用耙子划拉到地上,然后连同地面的雪一起,准备用车送出去。
顺喜出去一圈折返回来,不住摇头道:
“不行啊天冬哥,城里的路根本走不了,都没有人清雪。咱就是赶车出去也没地儿放。”
“府衙门前呢?有人清雪吗?”
“那就更没有了,这个点也没到上值时辰啊。”
听着顺喜的回答,天冬眉头紧锁,将手里的扫把塞给白薇道:
“你们跟白芍、白芷一起在家收拾,我们仨出去。”
“哥要干什么去?”白芍追问。
天冬仰头望天,忧心忡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