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二米饭跟酸菜炒肉片,我们老爷身子不好,所以吃食上格外注意。每顿都是我亲手做,就怕出事。”
“平常吃这些没事,对吗?”
“对对对。”
看着小厮忙不迭点头的样子,心知饭菜没有问题。引发哮喘的因素的很多,排除吃食很关键。
屋内炕上躺着的人,此刻面色通红,呼吸困难。
程雪简单做一番检查,刚好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找出银针,吩咐说:
“给你们老爷翻个身,忻哥儿帮忙。”
待二人给他翻完身,程雪又吩咐道:
“衣服褪去,我要施针。”
小厮闻言怔住、没敢动手,言懿忻见状上前,三两下就把衣服剥开。
“在郎中面前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程雪说完,沿着病人的大椎穴左右两侧半寸位置、各下一针。这处叫定喘穴,有止咳、缓解的作用,对急性哮喘发作时很有效果。接着又沿鱼际穴、太渊穴、尺泽穴等位置下针。
不多时,病人明显不那么喘了,而且呼吸也逐渐顺畅。
小厮见状,忙不迭拱手、作揖、道谢说:
“谢谢夫人出手相救,谢谢夫人出手相救,是小人愚钝,差点耽误了我们家老爷。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别谢我,我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等郎中到了让他再给好好看看。瞅你们的样子应该是进京赶考,治好了再上路,不然容易出事。”
“明白,小人谨记,多谢夫人。”
正说着,屋门拉开,伙计急切催促郎中进屋。
所有进京赶考的举子,都可以宿在驿站,只要驿站有房间,而且价格要比客栈便宜。一旦留宿驿站,举子的安危就由驿站全权负责。如果有举子暴毙在驿站,那从驿丞到伙计,不死也得扒层皮。所以有些地方,明明驿站有房间,对外也会说没有。就怕麻烦,怕出万一。
程雪拔出银针,跟郎中详细交代下刚才的情况,便收拾药箱,带孩子离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才之所以出手,完全出自本能。不图他们的千恩万谢,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
刚进屋就被通知明天寅正出发、不吃早饭,程雪一时间有些懵。言懿忻放下药箱就出去,屋里顿时就剩他们俩。
李晖倒杯温水递给她,知道她有高度紧张后口干舌燥的毛病。
喝过水,程雪的嗓子瞬间舒服——
“咋突然这么急?是日子不赶趟了吗?要是这样的话……”
眼瞧她着急,李晖忙又给倒杯温水。
“别慌,时间有的是,赶趟。,明天出发后一个时辰能进邦阳镇,咱们在镇里吃。”
“哦,这样啊,那也行。”程雪不疑有他。
缓缓啐着谁,见屋里不见三个姑娘,纳闷问:
“诶,她们呢?”
李晖撇嘴,把人拽到跟前,圈住她的腰,道:
“现在是纠结孩子去哪儿的时候吗?你都不问我为啥走这么急?”
“有啥问的,你不刚跟庞老重新规过划路线?”程雪说完意识到什么,试探性问,“不会跟我救人有关吧。”
“吧唧——答对了,奖励你的。”
这奖励换做平日,铁定要被她吐槽一番,但眼下时机不对。
“别闹,到底咋了?那对主仆有问题?”程雪蹙眉,随后摇头又说,“不可能,我刚问过,他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咋可能有问题。”
李晖笑着轻戳她的脸颊,耸耸肩。
“问题就出在进京赶考举子的身份上。咱们这次随行有谁、你不会忘了吧,我让文天去前面看了驿站簿子,他上一站在饶树镇,离这不过半日路程。既没累着又没饿,你觉得他为啥发病?”
程雪很想说“哮喘的发病原因有很多”,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毕竟做饭时听到了他向伙计打听他们的情况,可当时伙计并没有说……
不对,当时没说不代表过后不讲。有钱能使鬼推磨,背地没人时塞块银子,想知道什么自然就知道了。
“明天起早出发的打算,都知道不?要不要在告诉一遍。”
“不用,我都说完了。等下你跟孩子们早些睡,明天得折腾一大天呢。”
李晖又偷个香,美滋滋下地穿鞋。程雪“嗯”一声送他出来,就听到隔壁李恬背书的声音。
早前庞老说过得空教俩女娃儿念书,她怕既赶路又教书累着老爷子,就没搭拢。没想到今儿就开始了。
“放心吧,老爷子的太极拳不是白练的,身子没的说,抗造。”
听着李晖大咧咧的话语,她无语的在他腰软处、狠捏一把。即便事实如此,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哪能这么脸皮厚。
李恬全部背下来后,庞老笑眯眯说句“散学”,很快三个姑娘一起从屋里出来。
“娘——庞爷爷说我聪明,我再也不是我哥口中的‘小笨蛋’了。”
“你哥啥前儿说的?”李晖不悦的问着李恬。
“啊?这……”小姑娘察觉父亲状态不对,本能抬头看着母亲。
就在程雪准备打圆场时,屋内的李恒主动出来认错。见父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