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出俩布包衣服,冬装、春秋、夏裳都有。
自打家里料子够用后,李悦闲暇时就带着白芍、白芷给弟弟、妹妹做衣服。
家里虽然还保留着小穿大衣服的传统,但不像从前那么捉襟见肘。刚好徐煜迪的衣服并不多,这礼物算是急人所需。
离老远就听到耿氏欢快的大嗓门,她这种解脱的感觉,着实令程雪担忧。不管凉燕如何善待女眷,到底是奉行“男子为尊”、“男人是天”,表现得如此明显,怕不是啥好现象。
思及此,她拎着布包进院,刚巧耿氏出来倒水,她便小声提醒。
声音仅二人能听,耿氏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领情的点点头,说:
“放心,等今儿过去之后我就告假、称病,正好看看迪哥儿最近的乖顺是真的还是假的。”
艾玛,果然是钮祜禄·耿氏,这想法、这心思,绝啊!
程雪彻底放心,耿氏又回归刚才大咧咧的状态,领她进屋。
屋内,杨氏、方氏等人都在,全是女眷,大家说话啥的不用拘束。
席面很丰盛,一共十个菜,六荤四素,还在镇上卤煮铺子买了一整只熏鸡跟一个肘子。都知道她不缺钱,可这么抛费置办席面,是真的高兴还是故意掩饰?
窗外北风阵阵,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又开始下降了。
徐家在这个时候闹腾的这出,真是给忙碌的望河村,增添了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就连庞老今天跑出来的课题,都是关于成亲、和离。还特意问了李晖,是不是真的和离、徐大果真的又去找老伴儿了。
肖清霖见李晖颔首,瞬间怪叫的冲周飞说:
“瞅瞅,瞅瞅,这就是你支持的老东西!刚和离就找老伴儿,都不考虑一下儿女、孙子,你还支持不?”
“那耿氏搬出去单过,也没考虑女儿、孙子啊。”
“可人家没找老伴儿啊。”
肖清霖一句话,怼的周飞哑口无言。
原本他是站徐大果的,毕竟一个老妪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非得搬出去单过、胡乱闹腾,这就不对。可如今老头子又去找老伴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讲才好。
庞老看着语塞的周飞,“呵呵……”轻笑道:
“所以问题不能只看片面,为官之道更是如此,要多以百姓身份自居,想想如果你是百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拿慰灵碑一事来说,望河村里正没把自己置身事外,而是站在遗孀角度解决问题,这才是嘉奖他的根本……”
三个学生,老爷子最稀罕的其实是肖清霖。周飞太过刻板,李晖太过主观,唯有肖清霖跳脱、活跃,想事情时多元化。但这样的人注定在官场上走不远,因为盘根错节的关系还有世家大族的羁绊,稍有不慎就会掉入陷阱、万劫不复。
这也是为什么官家让他出去绘制凉燕地形图。为的就是给他另辟蹊径,使肖家在京城屹立不倒。唯一跟她有关系的就只有这一户,别说官家护他们,就是他这个老家伙也得好好护着。
酉时末下课,今天轮到周飞伺候老爷子沐浴,所以李晖
“哥,我打算初十回京,我二叔那边已经知道了。”
“这个月吗?”李晖惊愕。
今儿初三,再有七天就走?会不会太赶。
肖清霖颔首,没有隐瞒的解释:
“我着急回去开烤串铺子,都搁置一年了,实在忍不了。正好十月有间铺子到期,我收回来重新装一下赶在冬日里开业。”
李晖见他都打算好了,没再拦阻。
“那明儿记得跟夫子提一下,周飞跟你一起走吗?”
“不的吧,上次他说要等冬月再回去。”
每个月初十到十五,庞老休息、不讲课,周飞就坐车回府城,看看妻女。依着程雪,就把娘俩接过来,又不是住不下,可周飞没有同意。他一个人在这边叨扰已经很过分,哪能把妻女也接过来。
一天两天倒也没啥,他这日子可长着呢。
“成,抽空去找你嫂子,问问铺子的细节、还有招牌文化。万一你们真的把招牌做起来,日后收取个加盟费,也是一笔收入。”
“好的。”肖清霖不住点头。
他最喜欢问程雪关于做生意的事情,虽然李晖也知道一切,可心里上还是倾向于程雪,可能女人都有母性光辉,看着亲切。李晖目送他走远,回主院见主屋灯亮,心知程雪这是刚回来没多久。若是往常,基本上他回来她已经熟睡,特别注重养生。
沐浴完回屋,程雪忙出声道:
“给你炖了雪梨汤,秋天喝些温补。”
“甜吗?”
“不甜。”程雪摇头,“知道你不爱吃甜,我就放了几块老冰。清霖的那盅比你的甜。”
交往以后才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吃甜,可兜里总是揣着,每每想到这个,她就心里热乎乎的。
盛好汤递过去,一碗梨汤下肚,李晖放下碗。
“清霖刚才说初十准备回京。”
程雪听完一点都不惊讶,又给他盛了一碗。
“意料之中,我觉得差不多也就这几天。”
九月回去,连装带准备,冬月开业,日子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