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整整下了一夜,转天雨停,能明显感受到气温骤降。
程雪醒来准备去院子里活动一下,直接被风撵回屋了。
太冷,明显跟昨天两个温度。
换上薄夹袄,程雪把李怀的衣服拿去暖阁,免得等下小家伙起来也冻着。
当娘的心,所有孩子的衣服都找出来后,又把言懿忻的单独打包,准备让李忠给送去府城。
虽然庞老他们回来了,但言懿忻仍旧在府城的书院念书。实在是老爷子没有时间,村里的学堂也教不了他。
刚出屋就看到李忠匆匆过来。
“咋了?有啥事儿?”
李忠拱手,“夫人,天儿有些冷,庞老那边要不要烧暖龙?”
哟,把这茬忘了。
“主人的院子都烧,一天一遍,柴禾不够抓紧张罗。我让你看长工那边的情况,哪个可用?”
“回夫人,还是马阔,他心细且干净。”
“马阔?不行,库房那边离不开他。这样,吃过早饭你带大小姐跟二少爷去伢行、挑几个人,找车队把这包衣服给忻少爷送去。”
“是。”李忠接过东西,转身离开。
既是管家,买人这样的事自然得他来。让李悦、李恒跟着,无非是想练一练看人的眼睛。
简单活动一番,程雪溜达出家门。自打决定锻炼身体,虽然强度不大,但每天晨起都会走走、转转。晚上沐浴前还会练练瑜伽、出出汗。
没走多久就看到耿氏在“刷刷刷……”的扫落叶,说好了装病,怎么还没照做?
“耿姨,忙着呢?”
如今可以大大方方的唤“耿姨”了。
耿氏“啊”一声,点点头。
“趁饭没做好,赶紧把叶子扫扫,你这又去锻炼啊。”
“是啊。”程雪说完走上前,压低声音又道,“不是说好要‘生病’吗?”
耿氏摇摇头,拄着扫把轻叹口气。
“现在可病不起,眼瞅你三嫂就要临盆,我可不能这个时候让她着急上火。再说我要是现在装病,那老狗噔肯定以为我舍不得他,我呸——”
好吧,忘了这茬。
“那您自己把握时间。”
“放心,我有数。”耿氏说完,继续挥舞着扫把扫落叶。
程雪继续围着村子溜达,每天都从作坊这边开始,然后沿着村里主路走到村南。这段时间因为村规的缘故,每天晨起都能看到徐大果跟耿氏,俩人虽然一起受罚,但并不在一起。
一个从村尾扫到村中,一个从村中扫到村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路过学堂,就听到里面传来“嘿……哈……”的声音,不是练拳,而是扎马步孩子们自己给自己鼓劲。自打文天走后,这边的武夫子一直没有落实,如今他回来了,就又去学堂上课。只是这次没有月钱,完全义务。
“三成你啥意思,我是她爹,还不能进去看她?”
徐大果突然一记大嗓门,惊得程雪打个激灵。扭头一看,好家伙,徐大果被董成挡在村路,离董家院子有些距离。
天冷,家家户户都得关屋门,想来徐氏是听不到的。
思及此,程雪走过去,帮着拦住徐大果,说:
“徐叔要真疼三嫂,就别过去了。您跟耿姨和离的事,想来三哥都没告诉三嫂,眼瞅三嫂就要临盆,您这要是说了,就不怕三嫂一尸两命?”
她是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就想徐大果知难而退。
谁曾想人家不仅没怕,反而还理直气壮——
“你少诓我,谁不知道你们郎中就会捡严重的说。我家二丫啥体格子我能不知道?孩子生了俩,在家是头驴,我就看看闺女能咋地,咋地!”
“就——不——行!”董成也恼了。
怒吼完瞪着他,满脸鄙夷道:
“你跟我娘才和离就张罗找老伴儿,现在又要去找孩子他娘,干啥啊,知会她、你要给她找小娘吗?我……”
“二姐夫对不住,我这就把咱爹带回去。”
董成刚想爆粗,徐瑾就来了。
也恰好来的及时,否则覆水难收。
“行,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话说明白,往后咱爹这边你上点心,你媳妇、孩子接回来没?没接回来赶紧,难道你也想和离吗?”
“和离咋地,和离碍着谁了,我和离、我再找,我……唔唔唔——”
徐瑾终于听不下去了,捂着老爷子的嘴,直接把人拖回去。
纵使徐大果身子再硬朗,也支巴不过在林场上工的徐瑾。眼瞧着老爷子被拖拽走了,董成长叹口气,脸上犹如吃了个苍蝇一般难看。
“算了三哥,别跟他一般见识,老爷子有点疯魔了。三嫂咋样?瞒着呢吗?”
“瞒着呢,哪敢告诉。”董成无奈摇头,“月份越来越大,晚上睡睡觉就抽筋,听你的卖棒骨、给她吃骨髓,效果也不大。愁人!”
“都有这个过程,三哥别着急。再说三嫂身体好,静养到生产绝对没有问题。林场忙吗?不忙的话最近就别去,陪陪我三嫂。”
丈夫的陪伴很重要,更何况他们家地也不少,下了这一夜的雨,晾半干的柴禾又得摊开重晾,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