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从主院出来,见天冬往这边走,赶紧挥手赶人。
天冬不明所以走到跟前,拱手行礼——
“文爷。”
“找你家老爷?”
“是。”
“忙着呢,别去了。”
文天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以为的实情,天冬闻言摇摇头,解释:
“是老爷特意吩咐小人,被车去于家屯、给舅老太爷送东西,东西已经装车,如今天色尚早,正好快去快回。”
说完要走,文天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咋舌。
“你这人还挺轴。都说了你家老爷这会儿走不开,你去了也是吃闭门羹。这样,我跟你一起去,送了之后就回来,对不?”
“是。”天冬还是很疑惑,但见文天这么坚持,只能照做。
不照做也没法子,这一路除了老爷能改变文爷的决定,就是庞老说话都不好使。
主屋内,李晖按差不多了把人扶起,问:
“感觉咋样,舒服点没?”
程雪左右摇晃着肩膀,点点头。
“舒服了,舒服多了。”
“那行,你搁家吧,我让天冬备车去于家屯、先走了,晚饭后回来。”
这会儿过去?
程雪抿唇,不依的说:
“你要先过去,晚上就别回来。舅父、舅母都挺想你的,你去就点个卯回来,合适吗?住两天吧,后天下午回,也不耽误初一招待周飞、肖清霖他们。”
如果没有后面的补充,他会觉得她在撵自己。虽然最近他们亲昵许多,但最多也就是相拥睡觉,他连肋骨都没摸过。
“行吧,我看情况,如果太晚就不回来。明儿给杨冲、杜老爷子他们下帖子,汪森就算了。”
“嗯,你去吧,初一就在后院撸串子,你也馋了吧。”
李晖颔首,在她脸上偷个香,心满意足的出去了。程雪已经没那么害羞了,拿出杏笺,准备给两家下帖。
杏笺是庞瑶带着李悦一起做的,比一般信笺的尺寸略小,用绿色把白纸染成浅绿色,上面还印了一瓣一瓣的杏纹。这种小笺有很多种,用什么就是什么笺。
程雪正研磨呢,李晖又回来了。
“咋没走呢?没准备好?”
李晖摇头,接过她手里的墨块磨墨说:
“天冬赶车拉文天过去了,等忙完初一我再过去。”
“那也行,正好给爹娘上完坟过去。回来再带忻哥儿去给他爹上坟。”
“好,都听你的。你快写,写完咱俩出去转转,我还没正经逛过咱家呢。”
从回来就一直忙,难得这会儿休息。忙完下月初一跟于昐的亲事,年前他们就消消停停在家歇着、调养身体、查缺补漏。
程雪已经着手制定食谱。三个人都要参加会试,最后这一哆嗦绝对不能出岔子。
二人围着宅院走了两圈,然后带他出去看她“打下的江山”。冬日种菜的盈利超乎二人想想,加工作坊的剩余更是锦上添。当他得知村里的果苗是为了日后的水罐头,心里一股暖流席卷周身。
“以前总看电视里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今我算了解这话的意思,跟你一起过来,真是我的幸运。”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程雪一怔,随后笑着摇摇头,道:
“那也是你循序善诱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小心翼翼的维护我那可笑的自尊,我也不会自己醒悟,对你敞开心扉。”
刚穿越到此,她习惯单打独斗,根本没想过跟他商量。但现在不一样了,遇事二人有商有量,而且默契十足。
“对了,你带回来的那笔钱,我想把于家屯到咱村的这条官道补一补。村里到镇上的已经补好了。”
得到这笔钱的时候就想过补路的事情,但忙于流水席就搁置了。有上一次补路的经验,于家屯虽然跟望河村有定距离,但补一补路带回来的那笔钱还是够用的。
李晖完全没意见,钱给她就是她的,想怎么用都成。
正说着,天冬赶车回来,身后又跟了辆骡车。
“呀,舅母、舅父来了,你快去迎一迎。”
李晖闻言急忙走过去,于淮老早就掀开车帘,见大外甥过来,急忙下车,快走几步到跟前。
把着他的肩头仔细打量,好一会儿才嘴唇颤抖地道:
“好,真好,平安回来了。”
李晖重重颔首,冲他身后的柳氏拱手行礼——
“舅母,劳您们折腾一圈,真是过意不去。家里要忙的事儿那么多……”
“说啥呢,家里忙的都是小事,你回来才是大事。”柳氏忙不迭打断他的话。
于淮也不住颔首,说:
“你舅母把东西都带来了,还有于昐的喜服。我们这段时间就在你家住,等进了七月、给你爹娘上完坟,我们再回去。八月十八是正日子,今年中秋能回舅父家过不?”
李晖摇头,把庞老来家的事情讲了一遍。于淮也明白大外甥的身不由己,点点头,没再坚持。
一行人回到村西大院,文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晖,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眼多少让李晖有些懵,本来他欠儿欠儿去于家屯就挺令人费解,这眼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