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当时看信觉得惊讶,毕竟能做生意的商户,不该那么单纯。可李晖也没必要骗他,而且李恒、言懿忻的信里都有讲,这就不得不相信。
送的两车东西,是李晖成功阻止一商户被神棍骗钱骗物,商户为了感激,给他的报酬。
“……要不是他手里没那么多钱,我都觉得是他自己买的。做生意的商户,那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的,咋能被骗。”
耿氏闻言忙不迭摆手,摇头。
“不不不,你这么说不对。我跟你讲,那些商户对旁的很精明,唯独这风水、阴宅啥的,说啥信啥。还得是念书,看咱晖子多出息,出去一趟就赚这么多。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还真不假。”
“婶子还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念过书?”程雪有些高兴。
如果耿氏真的识文断字,正好培养一下去库房计数,活儿不累还靠谱,毕竟老人家踏实、干活不糊弄。
“我学的都还给我爹了。这是他总说、我记住了,可惜直到分开也没看他给我挣个黄金屋,反倒是我自己靠双手能赚些银钱。
难怪我娘常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婆娘、汉子还得伸伸手’。算了,不提他,晦气。等下好好给二丫看,栓子身下她掉了俩,我挺担心的。”
“董叔他们不在家?”
“不在,去给出门子的俩丫头送年礼了。”
如今耿氏一切以女儿为主,妥妥的女儿奴。所以在她得到作坊的年礼后,急急忙忙就给闺女送去。接鱼的时候发现闺女反胃,就随口问小日子来没。
她是觉得八九不离十,可还得郎中看了才能确定。
二人边说边来到董家,推门进院,院子里归置的干干净净。
董杨氏出来倒水,看见他们,笑眯眯打招呼说:
“东家来了,亲家婶子刚才出去是找东家吗?”
“都没在村西,四宏家的就别唤‘东家’唤‘嫂子’。你回来忙啥了?”程雪打唠。
“没忙啥,刚跟四宏一起扫了棚,等下拆被啥的。嫂子快跟亲家婶子忙去吧,有事儿喊我。”
“好。”程雪笑着颔首,跟耿氏进屋。
虽说董宏这人的性格不好,可他媳妇是真不错。在村西干活麻利,明显她们过来有事,可人家只字不问,有眼力见儿。
娶妻娶贤,难怪董立松会那么维护三个儿媳妇,真得维护。
屋内,董徐氏早就等在门口,听到声音靠近就推开门,把人扯进屋。
程雪踉跄两步、把住门框,耿氏蹙眉咂舌,长叹口气。
“你啊,啥前儿能长大,你现在是可以随意扯人的情况吗?”
面对母亲的轻斥,徐氏好脾气的“嘿嘿……”憨笑,然后一手挽一个进西屋。
她生了俩、有点经验,能肯定自己怀了。
经过程雪诊脉,又问了小日子的时间,的确是怀了,快俩月了都。
要说她是真大胆,都猜到自己怀孕还去山上做饭,简直太作了。
大锅饭跟家里饭不同,炒菜需要站上凳子、用铁锹扒拉,一炒就是一大锅,每顿得做两个菜。虽然有俩帮手,可根本不够。
程雪也后怕,万幸没出事。
“嫂子也太猛了,哪有你这么拼的!万一伤到自己咋整?”
“没事儿,农家村妇哪就那么精贵。我生栓子绞病前还烧火呢。”徐氏不以为然。
耿氏气得不行,狠拍她大腿两下,轻斥:
“你生栓子时多大?现在多大?心里没数吗?”
“知道了、知道了。”徐氏不走心的点头,看着程雪问,“我身体咋样?孩子好不好?不用喝药吧。”
虽然大咧咧,可心里还是担忧,生怕孩子不好。
程雪把带来的牛皮纸包放下,语重心长说:
“既然担心,就得好好保重自己。现在啥药都不用吃,你就只管好好吃饭。每天吃三颗大枣,别多。喝枸杞水就行。”
耿氏不放心,拉着程雪追问:
“真不用吃药吗?她小月子都没咋做。”
“放心吧婶子,大月子好好做就行。三嫂身体不错,坐月子时多吃点好的补补就行。”
耿氏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二妮听娘的,山上做饭的活儿别去了,娘养你。以后每月我给你一百文钱,你就踏实在家养着。”
“我可不用你的钱。”徐氏赶紧拒绝。
她娘每月赚多少她清楚,把一半的工钱给她,她咋可能要。
耿氏没理女儿,自顾自的道:
“给你就要,我死那天这些还不都是你的。与其那会儿你自己拿,不如现在我自己给,你还念我个好。”
“娘,你说啥呢。”徐氏不高兴了。
耿氏拍她手背,不放心叮嘱:
“别干了,你岁数也不小,娘现在就剩你,你不能有事。铁蛋娘,你说婶子讲的对不?她在林场做饭是赚的比我多,可她累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尤其耿氏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她对闺女的重视度,无法想象。
“嫂子就听婶子的,别去林场做饭了。头三个月主要,后六个月也不能不注意,身体是自己的,想贴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