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看着李恒那桌的孩子,思索片刻,道:
“大春、晖子,孩子们说得没错,是得有骨气,我家同意交还族田。”
“我家也同意。”李庆山父亲也跟着点头。
“还有我……”
“我……”
“……”
顷刻间过来吃饭的李氏族人,全部点头。
李庆春看着双眼发胀,眼泪差点没飚出来。
“谢谢,谢谢大家支持,我相信经此一事,咱们族一定能……能重新站起来。”
“放心吧族长,我们跟铁蛋一样,都有傲骨。”
“是啊,您就放心吧大春叔。”
“……”
随着孩子们一个个表态,刚才因衙差带来的沉重氛围彻底扫除,大家继续的吃吃喝喝,推杯换盏,比最开始时还要热闹。
未时末,席散了。
大部分都还算不错,没有失态。唯独李老三多了,拉着李晖的手,不住摇头,口里还说着“对不起”,哭的一塌糊涂。
可能到他这个岁数,就习惯自我检讨、自我反省。李晖也不吱声,就任由着他抓着哭,最后还是他儿子把他哄回去的。
李晖提醒李庆春,收族田暂缓,先把消息放出去,等秋收再实施。今年肯定收不回来,毕竟大家种地、出力了,只要把族粮一次性收起就好。
李庆春明白他的意思意思,点点头,扔下句“放心”,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吃席的人陆续离开,捞忙的人开始干活。
玉娘把剩的肘子骨头用盆装走,留着给虎子加餐。其余就由方氏、耿氏他们折菜,等下处理。怕不够吃,摆的三八席,二十四道菜里全部有肉。
当程雪看到只折出两大盆菜,嘴角狠抽,暗自佩服。
真是没少造啊!
柳氏被闺女搀扶着从屋出来,道:
“雪娘,我们就先回了,等秋收后带孩子到家多待几天。”
“知道了舅母,路上慢点,天冬赶车注意些。”
“是,夫人。”
牛车上已经装好了东西,肉、蛋、还有葡萄。葡萄在辽东可是稀罕物,肖清霖今儿拿来不少,特意给他们装了一些。
柳氏看着车上的东西,轻拍程雪手背,一言不发的走了。她随了五两银子,反过来带走一大堆东西,算是彻底还不清了。
目送天冬赶车离开,程雪叫来玉娘,小声叮嘱折菜不留,都给大家分了以后便进屋整理东西。
晚上还有一悠,留了折菜也吃不完,倒不如送给捞忙的女眷,看着体面。
短暂休息个把时辰,程雪带着玉娘等人穿串,李晖掐点儿烧炭,肖清霖跟在一旁继续学艺。
明年十月他就要回京、参加后年五月的会试,京城的烤串铺子已在计划之内,刚才又跟程雪完善店铺分成。
要不是她坚持二八,他是想三七的,毕竟这个点子是人家出的,蘸料也是人家研究的。
申时末,林场准时下工,董成一行人来到李晖家,看着气派的大门,不住点头。
院子里热水已经备上,大家洗好后,程雪招呼他们进屋。
东屋炕桌摆了三凉三热下酒菜。
“弟妹,有肉串吃就可以了,做啥菜。”董成不住摇头,觉得有些过福。
程雪恬淡笑着摇头,道:
“都是下酒菜、解腻的,做起来不费事。今年秋收有假吗?”
“有的有的,后天就放,明天去几个人收尾,这次能放二十天。”郭大可回答。
“哟,放不少。”
以往春耕、秋收,都是十天。
正说着,肖清霖开门,李晖手拿一大把“嗞嗞……”作响的肉串进屋。
众人看见肖清霖,纷纷唤着“总管事”。
“今儿没有‘总管事’,你们来我哥家吃喜就是客,该吃吃、该喝喝。”
“是啊,都别客气,赶紧落座趁热吃。你们没赶上吃席,但咱整点实惠的猛劲儿造。”李晖边说边把肉串放在木盘里,招呼大家。
桌上有烫好的竹叶青,作为男主人,挨个倒酒,活跃气氛。
程雪见举人老爷完全能hold住全场,便放心的出去烤串。见天冬对此很感兴趣,一边烤肉一边给他讲解。
这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计,刷油、翻面、撒料……
天冬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孩子,只要她这边有需要的东西,下一秒立刻送上。玉娘从屋出来,羊肉串正好烤熟,将一大把签子放入盘里,让她端进屋。
一连五次,玉娘出来的速度没刚才那么快了。
等她又一次出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老爷说烤点素的,董三爷说想吃烤茄子。”
“好,我知道了。”说着,把一旁温着的猪梅交给她,“少爷、小姐那边吃的咋样?”
“都挺好,少爷和小姐都吃饱了,剩的肉串我拿到了老爷那边。”
“行,那等下提醒他们洗漱、睡觉,别跟着熬。”
“玉娘明白。”
由于
把人送走,肖清霖直接钻去李恒那屋睡觉。他在这边完全没有肖家大少一丁点架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这家小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