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夫称赞了他们今日离开的决定。
“……如果你们等到明、后两天走,道上都是车,速度不快不说,还特容易出事。往年我最怕的就是那几天出车,像前年车子坏在半道,还是在山脚下,想想都恐怖。”
“师傅,冒山镇的事情您知道吗?”
“知道啊,疫症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从京里来的郎中,也找到了治疗的药物,再有半个月那边就没事了。”车夫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
二人有说有聊,进入平阳县,走了两条街,汪森来到李晖这辆车。
“哥,嫂子,到家坐坐吧。家里屋有,就住在我家,免得你们回去还得现收拾。”
“不了汪兄弟,我们回家住。”程雪笑着婉拒他的邀请,“明儿起早回村,舅舅一家今年在我家过中秋,我们得抓紧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是不就这条街下?”
“对。”汪森点点头,不再坚持,“那我这就走了嫂子,下次你们来县里一定到家坐坐。”
“好的好的。”程雪满口答应。
挥别汪森,马车继续前行,到家时天色已晚,但杜家没有亮灯。
“大伯这是没在家?”
“应该吧。”程雪边说边开门。
一家人把东西搬进屋,烧火的烧火,买饭的买饭。
简单对付一口,早早洗漱,上炕睡觉。
躺下那一刻,李晖长长舒口气。
“没想到我还真成了。”
“是啊,名次比院试还要好,跟庞老学很有效果呢。”
“可不是,说起来你还真是我的福星。”李晖笑着感慨,如今他已经开始期待会试跟殿试。
相信跟庞老爷子学上一年,学问精进不说,为官之道,驭人之术,也都能有所长进。
程雪轻拍怀里的李怀,单手垫在脑后,道:
“啥福星啊,我不过是凑巧罢了。关于的亲事,你记着保持态度,谁来探口风都不能露。”
“放心,我懂。”李晖满口应下,“回村后你把西面那片房场买下来,等明年开春动工盖庄子。今年秋收家里雇长工,往后你跟俩闺女都不许下地。这次身体养好就不能大意,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李晖絮絮叨叨的想起啥说啥,这些天他就刻意压抑,毕竟不知道成绩,很多事情不能提。得知她因为春耕伤身,他特意陪她去药堂看郎中。
以前身份不够,不能太过张扬。如今他是举人,虽然俸禄不多,但免税的田地、还有别的好处,多的数也数不清。
一世中举,三世为爷。不是说说而已。
程雪耐心听他唠叨,听着听着就沉沉睡去。等李举人察觉时,人家二道岭都过了,再看她怀里的小家伙,更是睡得昏天黑地。
得,翻个身,他也抓紧休息……
……
翌日寅时,李晖出去找车、买饭,城门开的
这些天在府城住小房子,说实话有点不习惯。今天晚上就能在自家睡觉,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以前不理解,但现在明白了。
一路畅行无阻,到镇上时特意买了好多纸活儿,留着明天晨起上坟时用。程雪带李悦买些牛羊肉跟鱼等,后天就是中秋,该买的都买回去,欢欢喜喜过大节。
巳时二刻,马车到达望河村,刚好撞上镇上来报喜的队伍。
于淮夫妇是昨天下午到的,就住在这边帮忙收拾屋子、烧炕。
听到报喜的人说外甥考了乡试
“这点子心意您们留着喝茶,辛苦您们跑一趟了。”
“老夫人客气,能为李老爷报喜,是我们……”
“哎呀,这不是晖子吗?回来了呀?”
陈老四媳妇大嗓门一喊,顿时打断了衙差的话。于淮急忙从院里出来,看到“凯旋”归来的外甥,上前握紧他的手。
“孩子好样的,你是老李家跟老于家的骄傲。你爹、你娘泉下有知,都会为你自豪。明儿上午咱们就去上坟,舅跟你一起去。”
李晖看到亲舅舅,共情的双眼通红。如果原主父母活着看到这一幕,得多满足、多高兴。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何滋味,此刻他是懂了。
程雪走到柳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
“舅父放心,晖子在镇上把纸活儿都买好了,就等明天起早给公婆上坟。”
柳氏轻拍她的手背,不住点头道:
“你们两口子是孝顺的,都是好孩子。雪娘瘦不少,跟着没少上火吧。回来好好歇着,舅母给你补补。”
“好。”程雪颔首,跟孩子们一起把东西搬进院。
虎子一看到她,直接窜到她的身上,差点没把她扑倒。它又壮实了。李晖跟报喜的人寒暄两句,便把人送走,冲村民拱手作揖,关上院门。
才回来,有点儿累,而且现在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大家的嘘寒问暖。
进到主屋,心里说不出的敞亮,还得是大屋子,住着舒心。
大家上炕做好,柳氏拉着李晖的手,庆幸道:
“好在你们两口子没错注意,提前出发。你是不知道,后来镇上、县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县衙门前天天有人去闹,老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