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晖子一起陪大可哥,这两夜都是我们仨。”
蒋建业闻言不住点头。
“好,好啊。你们仨打小就在一起,晖子没有兄弟姊妹,大可的兄弟也不再跟前,你们当亲兄弟好好处。”
“蒋叔说的是,能有晖子跟大可哥,我特知足。”
蒋建业将心底怀疑的念头,彻底掐灭。
人家的光腚娃娃都没发现问题,他搁这瞎寻思啥?果然是越老越糊涂,可不能这样。
“蒋叔,再来点小葱拌豆腐,刚拌的、新鲜。”
程雪边说边给他添,蒋建业应声“好”,继续扒饭。
晚上凉快,再加上菜又清爽,吃到最后就象征性的剩一点,量掌握的刚刚好。
送走蒋建业等人,程雪帮着收拾,没用她刷碗,就帮着捡桌子、归拢凳子。
干完活见天色尚早,便拿着板凳挨着杨氏坐下,问
“嫂子,郭叔在家停几天?”
“跟七叔公说好了,后天早上就下葬,跟我婆母并骨。不耽误大后天立碑,再说天热也搁不住。”杨氏回答。
“哦,后天。”程雪在心里核计,“那这样,明天我下午过来,上午出去办点事。”
“不用你,家里人手够,明天我娘家那边就来人了,该忙忙你的。”
“哦,那也行,那我后天早上过来捞忙。”程雪没再坚持。
又坐了片刻站起身,见李晖那边还在聊,就跟她们妯娌两个打个招呼出去了。
走出没有二百米,身后一阵风,接着一条铁臂从后面送她一记锁喉。
“走不告诉我,想造反?”
晚上没人,李晖说话也就少了顾忌。
程雪顺势后仰,然后用手肘袭击他的腹部,李晖麻利把她转个圈,直接抱个满怀。
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程雪脸热的挣脱开,快步往前走。
李晖随后跟上,犹如没事人一般,说:
“蝲蛄留的不够吃,明儿还做不?”
程雪清下嗓子,尽量让声音平静回答:
“他们明天还下河,清霖也跟着去,我早上去镇上买牛油,你就在家补觉吧。”
“我听肖清霖你让他晚上住咱家?”
“你把他马车征用了,他不住家住哪儿去?”
李晖狠狠撇嘴,悻悻“啊”了一声,没再吱声。
月光下,两个人并排一起走,等把人送进院子,听到她落拴声音后这才转身。
侧耳倾听,门里的那个妞儿半天没动,应该是想刚才的举动吧。
犹如得逞的猫儿,一双眸子泛着阵阵狡黠的光……
……
忙过郭家下葬,接着就是慰灵碑。连着折腾两天,够七叔公喝上一壶。
定的巳时正,可巳时初大家就都准备好了,按照先前说得在村西那片荒地集合。
说了村里不忌讳的都可以去,可等程雪带李恒、言懿忻过来时,除了他们仨,再没别人。
李晖、于昭、周飞还有文天几人,一早就跟蒋建业忙活去了。
十几个壮汉先挖坑,不然等下太阳出来晒得慌。
程雪三人站在不远处,下葬之前还有不少程序,他们得靠边、不能碍事。
十三户除了郭二凉,都是由儿子抱寿材,寡妇跟在旁边。绵妮抱着寿材,不忘扯着妹妹云妮,看着瘦削挺拔的背影,坚强的令人心疼。
七叔公站在最前面,口中念念有词,听不出说得什么。反正等听到“起——”时,前面传来“噼噼啪啪”摔丧盆子的声音。接着,孩子们边走边异口同声“爹,回家了”。
立碑的地方在砬子山的北面,离村子很远,前面是一片树林,十分幽僻。
寿材不大也不重,孩子们抱起来很轻松。
程雪听着张氏等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真希望这里能现实一样,平平安安,没有战争。
跟着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目的地。
七叔公按照先前选的位置,立上引魂幡后,挨个叫名。点到名字的就过去站好,等着统一入坑。
等最后一个绵妮站定位置,肖枫、潘永章、镇长等人,都拎着锹过来。
免了大家行礼,他们几人分别往坑里填了
这在凉燕是有讲究的,如果有为官者填土,后辈可以做官。
没什么科学依据,完全就是这边的风俗。
填完土,接着就是重头戏——立碑。
由潘永章、肖枫等人,连同里正、李晖、周飞他们,众人合力把慰灵碑放下后,李庆山那边开始点火、放炮。
一锹接一锹的土填入坑中,张氏等人再次痛哭。大家跪在备前,肖枫转头就看到了人群最末的程雪。
严肃起来真的太像了,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就是这妇人的年岁,看起来还得找人再查查这丫头的爹娘。
“肖大人,您来讲几句吧。”
潘永章的声音打断肖枫思绪,他忙摆手,婉拒道:
“潘大人是地方父母官,你所管辖的区域出现这样深明大义的百姓,那是你的福气,我不能喧宾夺主。”
潘永章见状不再坚持,先让大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