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接亲队伍没走,程雪回家取银子,交给连氏。
“妹子,这是二十两银子。剩的银两麻烦跟家里的常随说下,帮我们买三十捆柴。若是不嫌弃,余下的银子就当请他喝茶。”
“好啊,不跟嫂子客气。”连氏边说边把银子揣起。
程雪长舒口气,放松的说:
“明天我打算去镇上置办药材跟银炭,你这边就不用准备了,我把周兄弟那份带出来。”
“银炭别买了,上次剩了不少,正好够李晖哥跟夫君用。药材嫂子看着备,我就不操心了。”
“行,行。”程雪不住点头。
巳时正,由董家一个没有成亲的小伙子赶车,拉着董斌走在前面。然后董成、董宏两对夫妇跟在后面,剩下就是家里的亲戚。
董立松满脸红光的看着送亲队伍出发,嘴角就没落下过。
都说皇帝疼长子,百姓疼幺儿。
他觉得自己不偏不倚,三个儿子都能娶到可心的媳妇,他最是高兴。可一想出门子的两个闺女……
罢,罢,不能想,糟心。
程雪挽着连氏的胳膊,小声说:
“你好信儿可以数一下,他们去的时候是单数,回来是双数。”
“那牛车呢?”
“牛车也一样,那边女方的嫁妆租用牛车拉来,也是双数。”
趁着不忙,程雪带她房前屋后看了一圈。
后院一共六个灶台,炒菜的师傅跟捞忙的都在。几个人家的孩子都在学堂念书,大家纷纷唤着“夫子娘子”。
连氏也大方的跟他们打招呼,还凑上去问些认不出来的东西。
在后院呆了差不多得一炷香,村里陆陆续续上人了。
程雪拉着连氏随同耿氏一起招呼女眷,至于男客那边就是李晖跟董立松。
讲道理徐大果是姻亲,这个时候应该露面,可董宏成亲他没来,董斌也没来。
当董立松看到徐瑾送的五个鸡蛋,笑呵呵收下,面色不改。纵使李晖不在意随礼,可五个鸡蛋……还真挺让人意外。
接亲队伍回来,程雪跟连氏又被耿氏拉着出去凑热闹。
两辆牛车,每辆车都装的满满登登。
匣子、箱子、被子一大堆。
有村民特意数了下,连箱子带匣子,一共十二个。顺道提一嘴,这箱子跟匣子都是董斌做的。
成亲仪式再热闹也不如新嫁娘的嫁妆来的震撼。
忙过董斌成亲不到两天,徐瑾随礼五个鸡蛋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而传播此事的人,正是徐瑾的母亲——耿氏。
原本程雪是不知道的,可两家住的实在太近,这会儿徐大果正大声质问耿氏,想不知道都难。
“你说话啊,为啥替儿子宣扬,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那有他那么做姻亲的吗?”耿氏不答反问,“当年他们哥俩成亲,董家来了几份礼你不清楚?没分家来四份,四份!”
“四份咋了,董斌就随了五个鸡蛋,徐瑾回五个有错?”
“那徐琨呢?他去了吗?他得儿子人家老五还随了五个鸡蛋,你忘了?”
“那不是因为老大不在家吗?”
“老大不在家,他媳妇死了吗?”耿氏怒斥,“徐大果,我以前也就觉得你有点清高,但我明显是看错了你。
你根本不是清高,你是占便宜没够。表面上不喜我娘家送东西,可后来真不送了,你又摔摔打打,阴阳怪气,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说你男人不要脸,你是不是要翻天?”
“就翻了能咋滴,有能耐你休了我,你这边休我,下一刻我就去衙门告你,看看谁没脸!”
即便老两口关起门来吵架,可院子里摘豆角的程雪跟李悦,仍旧听得是清清楚楚。
“娘,要不要找三伯娘过来?”
“别找了,找也没用。你进屋看看俩崽儿醒没,醒了带咱去北面的菜地里摘黄瓜。”
还是躲出去吧,不然徐大果那个更年期的,又该说她听墙角了。自从老两口闹上以后,老爷子就跟换个人似的,时不常就找这边麻烦,也是没谁了。
要不是看在徐氏的面上,她跟李晖早就开怼,奈何老爷子再不好,也是徐氏的爹,只能忍。
今年雨水充足,是个丰收年,尤其是菜地里的菜,真是吃不完的吃。
前天才摘了一土篮的黄瓜,今儿又摘了上尖儿一土篮。
“娘,昨天做的酸辣黄瓜是不是能吃了?”
“哎哟,我把这茬给忘了。泡了一宿加半天,肯定更入味。等下咱们拿着给周家、辛家送些。,你先把黄瓜送回去,娘再摘点豆角。”
菜是真多啊,她都想拿去集上卖了,可惜不认称。
李恬帮忙摘豆角,李怀就捧根黄瓜在一旁吃。不是他懒、不想帮忙,实在是手没轻重,他摘个豆角能把秧子直接扯废。
一炷香时间都没用上,两筐菜就摘好了。瞅着还有不少的豆角,程雪让孩子回家取背筐。
与其让它们老在地里,不如摘下来给学堂送去,那边人多,能吃完。
摘了满满一背筐豆角回家,把仓房泡的酸辣黄瓜用大碗装了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