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燎荒这天,都不用蒋建业叮嘱,村里男女老少自发的,一部分守在地头,一部分守着自家柴禾垛。
程雪把李恒都留在家里,跟李悦一起看俩小的,自己则带着言懿忻去田里帮李晖。
天晴、干燥,晒干的栅子沾火就着。
“噼噼啪啪”的响声预示着今年能大丰收,村民们脸上全都是希冀的表情。
场面宏大,烟雾缭绕,没多久就听到“咳咳……”的咳嗽声。
李晖家地多,所以找了几户地少的过来帮忙。李庆川是
耿氏燎完自己那份,也过来忙活。她跟徐大果分家得的那份,被她强行分成两半,各种各的,互不干预。
有句话叫“迟来的深情如草芥”,徐大果就是如此。
任凭他如何示好、讨好,耿氏就是不为所动。
长眼睛的都看出来徐大果瘦了,而且穿着跟精气神,都大不如前。反倒是耿氏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跟从前判若两人。
烧到一半,大家拿耙子下地扒拉,确保栅子能充分燃烧。每家攒的粪堆有限,草木灰就是最重要的肥料。
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浓烟减少,火势减弱,最后又等了一炷香时间,这才放心的各回各家。
程雪没着急走,在田里实验手拉犁的劲头。虽说家里买了牛,可地多,一套犁杖根本不够。
乍开始推有些吃力,等到推开以后就顺畅多了。
一根垄大约60厘米长,起垄很有要求,需垄高25厘米,垄宽30厘米。简单推出两根垄,看着深度跟宽度,虽然照人工起垄效果差一点,但也够用。
今年又有犁杖,等晾一晾扬上粪,就可以起垄种地了。特意找人把地重新翻了,松松土,地有劲。
“咋样,效果还可以吧。”
李晖闻言颔首,从她手里接过手拉犁。
“雇的人够,你今年别动手,监督一下就行。”
“放心,我有数。”
程雪边说边冲言懿忻招手,三人并排回走,路过村西房子时又过去瞅了一眼。本以为没人在这,可走近一看才发现,李庆川跟徐琨他们都在呢。
一个屋子三十文钱,干多干少都是这些钱,所以大家干越快越好。
李晖想起文天的事儿,搂着言懿忻就去一旁。程雪进屋转悠两圈,刚巧跟徐琨打个照面。
“弟妹来了。”
“啊,干着呢?快完事了吧。”
“快了。”徐琨回答,“弟妹,能求你帮个忙吗?”
“帮不了,要种地,太忙了。”程雪摇头拒绝。
那天事后直到现在,两个儿媳都没去跟耿氏道歉。这会儿让她帮忙,怎么帮?如何帮?
为避免跟他再尬聊,转身快步离开。
后院的韭菜好像能吃了,头刀韭菜配上鸡蛋,再来点海米……
行,晚上就做这个!
正想着,就听到徐大果憨粗的声音传来——
“老伴儿,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回吧。你知道的,我这人老实、嘴木、不会表达……”
“别,你可别糟蹋‘老实’这个词。”
耿氏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又道:
“姓徐的,你跟‘老实’这词压根不沾边。你这种心里只有你自己的人,我还不了解?虚伪、高傲、假清高、没本事,要不是你最近过的不如从前,你能过来跟我道歉?”
“不是这样的老伴儿……”
“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
二人应该在这拉扯半天,周围不少村民看热闹。
徐大果的可怜无助,耿氏的咄咄相逼。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的确会站在徐大果那边。
这不,魏老蔫就“仗义执言”,数落着耿氏说:
“哎呀大琨他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过半辈子了,哪能到老还分开呢?”
“是啊徐嫂子,谁家过日子都得舌头碰牙。这几天我看你家的孙子,大鼻涕咧些,不如从前干净。”
“四赖媳妇你这话说得不对,徐家孙子埋汰跟大果媳妇没关系,那得找孩子的娘。”
李庆山母亲的及时纠正,让耿氏心里舒坦不少。扫视一圈众人,突然有种“现世报”的既视感。
“行吧,这些年我凑了不少人的热闹,如今一报还一报,我也得让你们看看笑话。我为啥跟姓徐的分开,原因当日里正、晖子、董成他们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现在的你们就像当初刨根问底的我,那股子好奇的劲儿,我懂。既如此,我就不隐瞒了,我……”
一直没说话的徐大果,突然大嗓门打断她的话,说:
“耿玉芬——你当真要闹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咱俩过了三十多年,孙子都满地跑了,你当真要跟我一刀两断?既如此,那天我还不如休了你!你不守妇德,忤逆丈夫,亏你爹活着时还是衙差,你对得起他吗?”
“是你对不起我爹吧!你还记得你在我爹跟前如何发誓的吗?就是咱两家定亲,你在村头柳树下的许诺。庆山娘,你当时在的吧,你还记着不?”
相较于激动的徐大果,耿氏声音特别平静。经她这么提及,好多村里老人全都恍然大悟。
他们跟蒋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