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正,程雪把该切的、该备的,全部做好。
叮嘱李悦、言懿忻看家后,她就出门了。也没去找杜老爷子,就一个人溜达往贡院方向去。
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影响孩子们的心情,倒不如出来转转,换换脑子。
离老远就看到贡院那边人头攒动,她以为自己来的很早,没想到竟然是晚的,根本挤不到前面。
一炷香后,杜老爷子来到她身边,笑眯眯道:
“你也等不及了?”
“是啊,挺担心的。对了大伯,家里我炖了姜水,等下给你拿去一些。”
“不用不用,我也炖了。昨天晚上那么冷,孩子们肯定冻坏了。刚才我寻思去药堂买点伤风的药,药童说连柴胡都没有了。郎中更是一个不见,都被顶出去了。等下要是平仁有点啥不对劲,你得帮着瞅瞅。”
二人嘴上聊着,眼睛全都直勾勾看着贡院大门。
“放心吧,我都提前备好了。止泻的、伤风的、退热的都有。”
“到底是过日子的,这心可真细。”杜老爷子不再担忧,美滋滋的背手站着。
肖清霖也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汪父跟汪森媳妇罗氏。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并排站好,看着最高处的大门。
终于,“吱……呀……”笨重的声音传来,贡院门开了。
好多人都往前挤,程雪怕杜老爷子被挤倒了,赶紧拽他站在远处。肖清霖也把汪父跟罗氏带过来。
所有从贡院出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双眼凹陷,眼眶乌青,颓败不堪。
有些接到人没走,就站在那里就询问,堵得那是水泄不通。
程雪几人商量后觉得不行,很容易就跟他们三个错过,便回自家胡同口等。
远离喧嚣,耳畔终于清净不少。
罗氏热络的挽着程雪胳膊,聊了些最稀松平常的话题。
汪森有一儿一女,父母都归他养活。老家的田地、宅子都跟他没关系,所以这次才下狠心一定要成。
等了差不多得一炷香时间,终于看到三人结伴过来的身影。
一个个头发都是鸡窝,没精打采、试问在那种情况下,谁要是能神采奕奕那就见了鬼了。
程雪几步跑到李晖跟前,抬手触摸他的额头。
还行,不烫。
李晖握住她的手,暗哑着说:
“我没事,去看看汪森,他不对劲。”
程雪转头一看,都不用摸就知道,肯定发热了。脸蛋通红,呼吸急促。杜平仁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虽然没有发作,但已经有了嗓子疼的症状。
由于程雪家里有孩子,索性就都去了杜家。
回家取了伤风、退热的药过来,再配上扎针,推拿……
一套程序下来,效果不大,但睡一觉明天那场肯定能坚持。
这个时候就别想郎中了,杜老爷子自认提前去的都没有,更别说现在了。
眼瞅着汪森跟杜平仁喝下后,程雪叮嘱说:
“啥也别想,躺被窝里就睡觉,好好发汗。十八拜都拜了,就差明天这一哆嗦,你俩一定得哆嗦明白。”
“放心吧婶子,我知道。”
汪森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混乱点头,叮嘱媳妇帮忙熬粥,就沉沉睡去。
整个屋子腾给他们俩,程雪从杜家回来,孩子们已经吃完了,就剩肖清霖跟李晖边吃边聊。
不过李晖明显没有胃口,他实在太累了。
“他俩咋样?”李晖问。
程雪点点头,轻声说:
“放心,吃了药、也施了针,就看这一觉睡啥样。估计应该能坚持,就是不知道状态咋样。”
肖清霖吃饱了,放下筷子给程雪让位置。如果他在这张桌,她是没法吃的。
“嫂子,这鱼的背面没动。哥,你吃过饭就早些休息,我明天下午再来。”
“别折腾了,放榜那天你再来。”
“放榜……我可能来不了。”
“为啥?”程雪纳闷。
肖清霖靠着后墙,告知:
“南疆战事吃紧,需要再次征兵,各地林场、矿场都需要精简人来充足兵力。村里那几个跟咱家交好的我都留下了,还有于昭,他肯定不会走,哥就放心吧。”
李晖听到这话,笑着长叹口气。
“看到试题我还纳闷,怎么跟兵役有关。原来是这么回事。什么时候施行?”
“就你放榜那天。”肖清霖回答。
他敢打赌,二叔就是故意让他着急,不让他留在县里等放榜。
太坏了,以后不跟他好了。
李晖夹块鱼肚子放在程雪碗里,说:
“那你抓紧回去休息,这几天就别过来了。放榜我们不逗留,直接回家。你等我们的好消息。”
“那我让百瑞带车在这边等你们,省的再租车回去了。”
“不用,你走时把我们带来的东西拉回去就行。我们还坐龚师傅的车,都说好了。”
“那也行。”肖清霖起身要走,李晖想送,被他拦下了,“哥抓紧休息,明天还有一场呢。嫂子,我先走了。等你回去,我还想吃那个荠荠菜饼。”
放些鸡蛋跟面,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