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懿忻背起李庆明,边朝家的方向走,边喊——
“婶子,快给明子看看,明子被李万山从土坡推下来了。婶子,快给明子看看,明子被李万山从土坡推下来了……”
当看到李恒往李庆明家反方向跑时,他就明白弟弟想做什么了。
婶子经常教育他们要善用“流言”的力量。
靠大家的嘴去教训一个人,比自己亲自动手教育要省力的多。今天这件事情的过错方就是李万山,这个毋庸置疑。
既然他狗仗人势,觉得爷爷是族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让所有村民都知道实情,看李方如何处理。
一边喊一边背人往家跑,没多久他身后也跟了不少村民。
魏老蔫从豆腐坊出来,看着满脸血呼呼的李万明,惊呼问道:
“哎呀嘛咋整的?磕哪儿了?”
言懿忻的速度没有减慢,边走边回答:
“不知道磕哪儿了。他在土坡玩爬犁,刚滑不到一米就被李万山从后面推了一把,从坡顶滚下来的。”
“谁?谁推的?为啥啊?”
言懿忻闻声看过去,见是李庆年的亲四婶卢氏,重新又说一遍:
“是族长的孙子——李万山推得。因为他想玩明子的爬犁,明子不给他完,所以就动手推人。”
“这咋可能呢,你这小子可别乱说,山子是念书的孩子。”卢氏下意识就反驳。
虽然最近二伯哥的名声不太好,可作为亲戚,不能听之任之。
李万明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啊——”了一声,道:
“念书能咋滴,念书他就能抢我爬犁?栓子、磙子他们都看到了,根本抵赖不掉!你以为他是啥好东西?族学里欺负同窗,平日里欺负伙伴。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呼……呼……”
太过激动,气息不够,再加上鼻血出的有些多,眼冒金星。
言懿忻见状担忧,脚下生风,不忘提醒:
“明子,听话乖乖趴好,马上就到家了。”
“懿忻哥,我头晕。”李庆明边说边趴在言懿忻肩头,一动不动。
这可把大家伙儿担心坏了。李旺川媳妇急忙跑去董家喊董立松,卢氏也不敢叭叭了,故意速度慢下来,转身跑去报信。
等大家把言懿忻二人护送到李晖家时,程雪刚好要出去喊哥俩回来吃饭。
见这么多人一起过来,还有血糊糊的李庆明,赶紧把孩子接过来,抱去西屋。期间言懿忻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满脸是汗,担心的直哆嗦。
程雪内心“噗通……噗通……”狂跳,这要是在这屋出点啥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去栓子家把董爷爷叫来。忻哥儿去打水,锅里有温水。甜甜跟四蛋在东屋呢,你瞅着点。”
交代完程雪给李万明检查。感受到有人掐她,定睛一看,小家伙虽然双眼紧闭,但眼珠乱动,瞬间了然。
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言懿忻端盆进来,程雪边给他擦洗边检查。
鼻子已经不出血了,但鼻梁上的青紫,得好几天才能下去。脸上的血檩子都肿起来了,看着吓人但其实没什么大碍。
坐下把脉,刚收回手,董立松跟廖氏、方氏、李恒他们就进屋了。
“董叔,快帮孩子把下脉,我
“对对对董叔,快帮我儿子看看。”廖氏赶紧应声。
要不是妯娌方氏拽她,她早就扑过去了。此刻心提溜着,她真是担心死了。
终于,董立松收手,捋着胡子道:
“你先说说。”
程雪颔首,转身冲廖氏说:
“庆川嫂子放心,孩子没大碍。但鼻梁受伤严重,这段时间得好好养。不能碰着、冻了,不然得了鼻渊不好去根。脸上抹点药就行,脖颈没事。昏迷就是流血太多,多给吃点好的。”
“那鼻子上的伤用不用吃药?”廖氏追问。
“不用吃药,可以抹点药,董叔家就有。”
董立松缓缓点头,竖起大拇指,说:
“不错,可以独当一面了。庆川媳妇,你儿子现在体弱,多给他吃些好的,一顿两顿不成,咋都得半个月。”
“老董头你故意的吧!小孩子一块玩儿,推推搡搡免不了,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
李方边说边拨开村民,几步来到跟前。
只见他面色通红,双眼有神,走路轻快,跟前些日子的他,明显判若两人。
廖氏气呼呼的走到儿子身边,指着青紫色的鼻梁,道:
“二叔你过来瞅瞅,这是推搡那么简单吗?你来看看,看看——我告诉你,今儿要不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我就去找里正、找镇长、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县令!”
李祥的死,给望河村民带来最大益处就是大家不怕见官了。
董立松“呵呵……”冷笑,轻蔑看着李方说:
“你要觉得我是故意说得那么严重,那就让人去镇上请德济堂的郎中给孩子看。实在不行,现在就带孩子去德济堂,不过要注意保暖,鼻子一定不能冻了。”
廖氏闻言重重“嗯”一声,就准备要带孩子走。
李方见状,赶紧高声呵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