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一样。
郭大可心知父亲的想法,轻拍几下安抚情绪,然后看着妻子道:
“红砖钱不用担心,晖子收养的孩子,手里有三十亩地。他说往后五年,这三十亩地的春耕、秋收归咱们,每年给咱二成粮食,剩下二成算作砖钱。”
“啊……啊……啊啊……”
郭老爹激动的叫个不停,郭大可忙不迭点头。
“是,我知道,他承认是故意帮咱。晖子担心科考成了,村里的宅子和地没人管。他舅父远在于家屯顾不上,李氏一族跟他又不对付。所以到时想麻烦咱帮忙照看。现在他帮咱,日后咱也尽力帮他。往后在鸡蛋上多找补些给他,尽力而为。”
郭大可不是占人便宜的性格,但目前他能力有限,只能尽自己所能。
说到底还是憋着一口气,想把日子过好,让三个忘恩负义的弟弟后悔。
耐着性子跟家里解释完,便去找蒋里正借车。
他人缘好,加上分家的确受了委屈,一说拉砖盖房,蒋建业立刻让俩儿子过去帮忙。董成、李庆山等人闻讯也都过来帮忙。
动静闹的很大,比李晖收养言懿忻还要大。
尤其从李晖家后院一趟一趟搬红砖出来,简直想低调都不成。
有些李氏族人闻讯赶来,眼红的要命。郭大可也没隐瞒,直说自己钱买的。甭管具体多少钱,反正比那些不想钱硬要的强。
郭家另外三个兄弟,除老二携妻儿投奔了岳父家,老三跟老四都留在望河村。
村北有几处破旧、没人要的房子,跟村里打声招呼,象征给点粮食,就能搬过去住。
至于他们后不后悔,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反正分家闹这么大动静,郭大可是伤心了。
不管兄弟间如何翻脸都不能不管父亲,可这三个不仅不管,甚至连问都没问过。
好在扒房时没有破坏地基,只需在原来的基础上垒砖即可。
一晃三天过去,林场继续开工,郭家房子没盖完,郭大可跟林场请假,在家忙活。
万幸他有个好岳父,不仅带儿子们来帮忙,还贴钱定了窗框、房梁。
半个月后外框已经垒好,就剩上梁、扑瓦、还有屋里搭炕、垒火墙等碎活。
村民每每路过,无不佩服杨老爹。毕竟能为出嫁闺女做到这个程度的不多,可以说世间少有。
后山林场现在彻底被肖清霖二叔肖枫接手。原来的账房、掌柜继续用,又新增了几个,其中就有于昭,由李晖带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接替李晖的,毕竟人家要参加科考。
在徐耿氏的大力宣传下,村里都知道原来死心面对现实的李家小子,如今又要卷土重战。
有等看笑话的,也有等看效果的。
反正这些都跟李晖没关系,白天他去林场上工,晚上回家在书房苦读。
只为来年科考先中秀才,以后见官不用跪,不用再自称“草民”。
自从言懿忻来家以后,李晖家吃饭就开始分桌。东西屋两桌,李怀在东屋,由两个哥哥照顾。
程雪放下才准备要走,被李晖一把拽住。
“咋了?”
“没咋,就是今天下工前大可哥跟我说,后天林场休息,他家上梁,想请咱过去吃饭。”
这在凉燕叫“燎锅底儿”,是盖房家的大喜事。
“那你问他家需要啥东西没?”
“问了,他没说。不过我跟老王家定了一口缸,我看他家就没有腌酸菜的。”
哟,还真细心,这都发现了。
程雪明白他的意思,从腰间掏出二十个铜板给他。
“一个不好看,得送俩。”
“那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他家缸是现成的,正好让王亮送过去。”
“行,吃完饭再说。”
程雪转身出去,李晖把铜板揣进怀里,盛饭、夹菜。
起初言懿忻看到这情况会很诧异,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完全习惯。
李叔跟婶子在教养孩子方面另类,就是夫妻相处也另类。别人家都是男人当家、管钱,在这正好相反。
吃过晚饭,李晖跟程雪去官道对面的王家屯。
全村世代制缸,十里八村都来这边买,在镇上都有名。可整个村子都不是商籍,因为他们没有倒手买卖。
就如同老农,卖自家地里的菜不算商籍,但要是把菜炒完再卖,这就算了。
程雪不知道历史上的商籍是如何定义,但这架空的凉燕王朝,还挺有意思。
水缸到她胸口,腌酸菜绰绰有余。十文钱一个,两个正好二十文。
跟车来到郭大可家,天已大黑。没惊动任何人,李晖跟郭大可再加上送货的两兄弟,一趟就把水缸搬进新屋。
其实屋里全都弄好了,就等后天上梁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这是程雪在盖好后
“……这些柜子、箱子,是我三个弟弟打的,木料是孩子他爹在林场用工钱预支的。”杨氏语气轻快的给她介绍房子。
程雪边听边看,偶尔摸摸柜子啥的。
“东边把头特意兼并出来一个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