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拿起电话叫了的士。
这是太宰治一直知道的事情——森鸥外卸任后的住处。
或者说森先生一直就没有瞒着自己,大大方方地将住址展示给了他们看,不过他们一直就没有去查实过,也没有兴趣去看望一个孤寡老变态。
只不过没想到第一次去看就是这种情况,这件小屋位于横滨的一座小山上,临海临崖,向下远眺能很清晰地看到整个横滨,特别是港/黑的五座大楼,从某种程度来说,十分符合森鸥外的性格。
他过去的时候,福泽前社长就坐在院子前面,跟前盘坐着一只已经老态龙钟的三花猫,时间匆匆,原本政|府的银狼也变得苍老起来,面上多了许多皱纹,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上,看到他微微点头示意,继续向上看着月亮,然后低头随意下了颗棋子,看样子,福泽先生在此处时间已经不短了。
在这最后的岁月里,原本的师弟二人倒是再度聚在了一起,连同他们的老师,在这处角落里,度过他们最后的岁月。
太宰治漫步走向院内,一个橙发在那里伫立,中原中也穿着森鸥外留给他的大衣和红围巾静静地站在了曾经的首领面前。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
太宰随意地点了点头,驻足在了这处摇椅上,椅子上的正是森鸥外,浑身悠闲地躺在了摇椅上,面部挂着轻松的笑意,脑部是一枚子弹流过的痕迹,除了还残留的一点点鲜血,倒是看不来这个精明了一世,被政|府忌惮了良久的男人就这么永远闭上了他酒红色的眼眸。
“杀手呢?”
“在他放出消息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接到消息急忙赶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杀手在向外通报消息,他在兴奋地向雇主报道,说是港/黑前首领已经死了,就连银狼也没有发现。
忙着炫耀他的功绩,就连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愚蠢至极。
在他汇报完毕的那一刻,整个脑袋就被中原中也削了下来。他看向了一旁的福泽谕吉,银狼收回了手里的剑,朝他默默颔首,示意他往院内走去,森鸥外的尸体就在里面。
这个男人特地叫来了银狼,为他最后的计划添砖加瓦,将那个胆敢冒犯黑|手|党的男人就地处死,给随之而来的两人指导明路。
森鸥外死在了下午,阳光明媚的时候,他们本在观樱下棋,后来森鸥外释然般朝他笑了一下,难得的,又好像见到了初见时那个庸医骄傲矜持的模样,跟他说“福泽阁下,时间到了。”于是他便跟着三花猫一起出了院子,听着一声枪响。
森鸥外没有给他们两个留什么遗言或者特殊的遗物,该给的早就给了他们两个了,只是浅浅交代了一下骨灰的去处便什么也没说了。
最后骨灰一半留在了那处小山崖上,远远地看着他守护了半辈子的横滨,此处早已经成了港/黑的地盘,一半留在了港/黑大楼某处角落内,除了中原中也和某个偷看监控的人谁也不知道。
森鸥外这个人生前无需别人赞赏,死后无需他人瞻仰,不需要任何人来他坟墓前哭泣下跪,葬礼依照嘱咐没有办过,墓碑上也只有冷冷清清的一行字森某人,墓地也无需任何无关人等知道,他们几个人去世了,也就没有人会知道港/黑的一任首领埋在此处,也不会闹出个什么拿尸体复活的笑话来。
太宰治走之前和中原中也一起去办了坟墓,石头是中也自己切割的,字同样也是中也写的,太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是临走之时,撒了把黄土,轻声说了句:“骗子。”*
福泽谕吉和三花猫在他们走后也去看了眼坟墓,对着作对了一辈子的庸医倒了一杯茶,彻底封了剑,继续生活在那处小院子内。偶尔有侦探社的人前来探望,其他倒也没什么了。
不久后,三花猫也去世了。福泽将老师送回了政|府,由他们风光大葬。而他呢?或许再过个十年左右,也会在这摇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宰回去后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那堆森先生的留给他的物品,本想直接扔出窗外,想了想,又将这件黑大衣与那几把手术刀埋吧埋吧藏到了衣柜最下层。
反正是绝对不会穿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