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戏半途便变了味道。你一句情话我一句情话, 彻底脱离了轨道,硬生生在夜晚升起了一轮耀眼的大太阳。司景还真有些怕, 怕自己真拍这场戏时,满脑子都是从他手腕上缠绕过去的茎条——他靠在阚泽身上, 喉咙里舒服的咕噜声连成了片, 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毛尾巴。
闭着眼半睡半醒间, 却闻见了熟悉的气息。司景抽抽鼻子,睁开眼, “什么味道?”
阚泽把刚从箱子里拿出的东西递过来,圆滚滚的毛球咕噜噜一路滚到他面前。司景拿手拍了拍,又狐疑地嗅了嗅。
“我的——”
“嗯,”阚泽说,“你掉的毛。”
春季过了大半, 维生素补的又多,司景的脱毛症状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蹭了那毛球两下,往被子里一钻,没一会儿, 奶茶色的圆脑袋从被褥的一角里奋力钻了出来, 开始在床上奔跑着踢球。
俩枕头当球门, 司景腿一迈, 没碰着球, 差点儿把自己闪倒了。
他气汹汹雄赳赳喵了声, 拿脑袋顶着满床跑。
球是用他自己掉的毛毡成的, 司景闻着也有亲切感, 又咬又顶又蹬,玩的肚皮翻出来也不知道。阚泽看着,不动声色伸手又掏出来个,也给放床上。
短短的,粗粗的,底下还带了连在一起小爪子。
司景跑过来,拿肉垫蹬了蹬,有点儿茫然。
——这是什么?
柱子?
这么矮的吗?
他围着绕了两圈,打量了半天,还是没分辨出这究竟毡的是什么。注视了好一会儿,阚泽把这一团放置在他腿边,含笑比了比。
......草!
司大佬忽然醒悟了。
这特么毡的是他的腿!
阚泽把这条好不容易毡出来的小短腿调转了个方向,好给他全方位展示。底下的小梅花也被细细地戳了出来,染了点色,粉粉嫩嫩,相当逼真,甚至划拉出了细细的尖锐的指甲的痕迹。司景看着,却是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尾巴拍过去,把这条假腿给拍倒了。
胡......胡说!
他腿哪儿可能就这么短?
阚泽说:“不如躺下来比比。”
司景抬起头睨他一眼,随即高冷地一路踢着球甩着尾巴走了,完全不想真躺下来比。
有什么好比的,他的腿肯定比这个长。
阚泽也没和他争,只拿出个钥匙圈,把这条小短腿做了个钥匙链串身上了。再去剧组时,袁方一眼就瞧见了,“那是什么?......哦,司景他家那只猫的腿吧?哈哈哈哈哈,长度一模一样!做的可真像!”
司景把盒饭撂那儿了,顿时没了胃口。
什么眼神这都是?
袁方还在兴冲冲研究,“哎呀呀真像,这是毡出来的吧?怎么毡出来的?连颜色也一模一样,该不会是它假肢吧——哎,哎?”
瞧见自家艺人忽然把脸扭向他,袁方有点懵,“怎么?”
司景肃着脸,一踹他椅子,把椅子底下带滚轮的经纪人咕噜噜踹了好远,一路滑到房间另一头,“我想吃东大街上的烧饼。”
袁方咽了口唾沫。
“祖宗,东大街离这儿有两三个小时车程啊,你凑活凑活吃吃盒饭不就行了?——成成成,烧饼烧饼.......”
终究是抵不过司景的眼神,他认命地把鞋带系紧,“我这是哪辈子的劳碌命呦。”
他还没出门,却瞧见原本应该带生活助理一同过来的房渊道独自从外头进来了。房渊道脸色并不算好看,进来关上门才说:“出了点事。”
司景把脊背挺直了,休息室内的几个人都望着他。
“工作室的车出了问题,”房渊道简短解释,“咱们有四个员工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司景蹙蹙眉。
“伤势呢?”
“还好,”房渊道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筋动骨的,也得暂时躺下休息段时间。”
为了尽早进剧组,阚泽之前的工作都是堆积在一起完成的,工作量大,跟着的人也辛苦。赶来的那天下午刚刚结束了一个封面拍摄,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没带全,恰巧这两天时间不是很忙,房渊道便让准备进组的生活助理一同带过来,把没带的东西都给补上。
哪儿能想到半路还能出意外。
忽然间出了这档子事,房渊道心中极不痛快,又是后怕又是心惊。他已经调取检查了监控几遍,车库和马路的都来回看了许多次,但都没办法解释工作人员的车辆刹车为何会突然失灵。要不是开车的小助理机灵,控制着方向盘一头扎进绿化带里,恐怕就不是扭伤擦伤这么简单了。
工作室人原本就没有多余的,这会儿一下子住院四个,来照顾司景的生活助理就没了着落。房渊道说:“阚哥,恐怕得先找几个人来帮忙。”
阚泽点点头。
“住院的员工,也记得让人多去照顾。护工请了?”
“请了,”房渊道忙道,“和保险公司也聊过赔偿事宜了,他们的医药费都从咱们账目上扣,工资也会照发。补偿在和家属商量。”
他处理事情面面俱到,阚泽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