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车来。”
阚泽转着方向盘, 头也没回, “我让人把车开回去。”
司景攥紧狗绳,不吭声了。
他想了想, 又觉着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这酒馆很隐蔽, 还设了阵法。除了常来的大妖小妖,平常人寻常都摸不到此处。司景这会儿从刚才莫名的心虚里缓过神, 蹙起眉。
“你不会跟踪我吧?”
猫中一霸有点儿不开心。他也不是小猫崽了, 独当一面都多少年了, 哪儿还需要个人在后头嘚吧嘚跟着?
又不是遛狗!
阚泽没说话,一脚油门将车驶到了路上。他心头也憋着火, 司景前几天那架势,脸白的跟纸似的, 浑身抽搐,实在把他吓得厉害, 可偏偏又查不出毛病。这几天他好吃好喝养着,好不容易看着气色红润了点, 结果这猫崽子, 半夜居然偷偷起来瞒着自己往外跑。
就跟个熊孩子似的,没法让人不操心。
更何况他隐隐听说,最近妖界也不太平。司景到底只是个成精不久的猫妖,真要是遇上什么麻烦, 讨不着好。
千年老草简直操碎了心, 可熊孩子这会儿还在昂着脑袋叫嚣:“我也是妖, 谁敢惹我?我平常在我们那儿,那都是说一不二的!猫中大佬你听过没?......喂?喂,你干嘛?”
阚泽使劲儿踩了脚刹车,把车停在了条偏僻的小路上,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了后座车门。
司景惊疑不定望着他。
“不是,你——”
阚泽在他旁边坐下,他猛地看到男人眼下有一片像是没睡好的青黑,嘴里头的那些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阚泽问:“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担心个锤子。
司景想说,我好歹还是个妖,哪儿用得着你一个人类操心——可看着阚泽此刻这神情,他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只一声不吭坐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有点像被教导主任堵住的逃课的小学生。
阚泽抬手,给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已经是凌晨四点。
“我找了你三个小时。”阚泽说,眼眸低垂,眼睫密密地垂下来,和那眼睛下的青黑相映衬,倾力卖了一波惨,“我知道,你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但之后,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
“......”司景小声说,“可你今天还有工作。”
阚泽的指尖揉揉眉心,宽慰他,“没事,我会处理。”
他并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可司景这会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阚泽这会儿直接怼他,他能特凶地回怼过去;可对方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这就让司大佬的良心过不去了。
阚泽本来日程就满,工作繁忙,在这样的深夜里还开着车出来寻自己,睡觉时间都没了,的确是不容易。他心里头也冒上来了点愧疚,半晌后,一声不吭地伸出手,悄悄拽住了男人的衣襟。
阚泽垂眸,就看见他的手拉着衣服,别扭地晃了晃。
再抬头,司景也不说话,眼角上挑,直直地望着他。嘴动了动,像是要认错,却又说不出口。
“......”
这简直是要了草命了。被这么看一眼,比连晒了三天的大太阳还让草觉得晕乎。
阚泽这棵老草心里也揣进了只拆家的二哈。这会儿乒里乓啷,效果堪比拆迁队。
他的手覆在司景的后脑勺,轻声说:“小花?”
靠得近了,气息便愈发明显。司景闻的晕晕乎乎,迷迷瞪瞪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张嘴想咬。可想着刚刚的事,又把小虎牙收回来,有点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你还生气吗?”
能吸吗?
阚泽那颗千年老草的心这会儿动成了拖拉机,吭哧吭哧的。
“不生气,”他轻声道,手里头玩着司景的一缕头发,“只是想......”
想亲你。
车里头的黑背被扔了出来,门又关上了。二黑茫然地站在车边,愣了会儿,两只爪子搭上车窗,试图从里头看见两个两脚兽的动作——可这车是艺人的车,为了防偷窥,两面都贴着厚厚的膜。它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反而感觉靠着的车在微微晃动,忙把爪子撤开了。
这车子怕不是有问题?
忠心耿耿的德国黑背在外头转悠,急的直叫唤。
“汪汪!”
出来了,两脚兽,这车好像要塌!
里头的人哪里还听得见?这会儿只顾着分享饮料了。
司景自从上回品到了一点就心心念念,这回终于得了机会,尝到那味道就不愿放开。阚泽舍不得让他辛苦,手摸着他头顶不知何时窜出来的毛乎乎的耳朵,低声让他抬头,可却只是被那双眼抬起来,望了一眼,随即吸管被吸的更加厉害。
司景有个坏毛病。可能是馋了,又可能是单纯的幼兽习性,总是下意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去磨蹭咬着吸管的顶端,稍微用了点力气,不疼也不痒,刺激的不行。阚泽也的确是疼他疼的很,就这么硬生生来,居然也真的榨出了饮料。
这杯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