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对初崎千鹤而言,只不过是这条较之创造生命更难的起死回生路上的一个实验品吗?初崎千鹤到底把他当作什么?
“……”
松田阵平闭了一下眼睛。
如果,他想,如果上辈子的初崎千鹤真的是因为爱他才会迎来最后的结局,那么他还是希望这辈子初崎千鹤永远都不要给他任何回应。最好不要有别的原因,最好真相就这么单纯,这样他才会力所能及。
否则这辈子,他只会无能为力。
潮汐声慢慢地远去了。
松田阵平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伸手勾上萩原研二的肩膀,开玩笑般地道:“说出来有点丢人,但上辈子我也没有成功啊,这辈子还没上辈子努力,成功不了,那不是很正常?”
“……”萩原研二狐疑地眯起眼,直觉告诉他,松田阵平此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但松田阵平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他会意,没有再接着追问,而是转头去抓开始蹲在病房角落玩切水果的中川:“中川,你不用跟着初崎教授吗?”
中川刚切完一个西瓜,突然被点名:“啊,不用,我被教授流放边疆了。”
萩原研二:“……流放?”
“边疆”松田阵平:“?”
“教授这次去横滨出差了,好像是有什么演讲。”中川专心致志地切着葡萄,一不小心顺手切到了个炸弹,差点跳起来,“本来我还是想跟着去的,但教授说不让我去,嫌我太吵,换了个安静的在边上……”
松田阵平扶着额头想了半天,一时没想到这个“安静的”会是谁:“等等,他招新助理了?”
“那倒没有,人应该只是来兼职的,虽然教授是有这个意思,但他还没正式上岗。”一局切水果的游戏结束,中川想了想,“是实验室除了五条先生以外的另一个投资人,黑泽先生。”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迟疑:“真的是那个黑泽先生?就带着黑帽子,留着银发,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
得到中川的肯定后,松田阵平有点恍惚。
他这辈子对能和初崎千鹤在一起这件事的确没什么指望了,但听到初崎千鹤对琴酒另类相待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漫上了一股酸涩。酸涩冲到喉咙,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只能咽了下去。
……可是这样不行。
琴酒对于初崎千鹤的执着本身是出于初崎千鹤自己的价值,但再加上琴酒自己上辈子的经历——黑衣组织里四处都是其他政府的卧底,只有初崎千鹤是瓶真酒,那么这次琴酒只会更执着。
虽然初崎千鹤现在过得好好的,完全没有加入黑衣组织的必要,但是……
说不定呢?
现在就连降谷零都重生了,既然这么多人重生,哪怕琴酒也未卜先知,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能继续安心地在医院里躺下去了,更不能什么都不做。
如果他的重生,没有给初崎千鹤带来更好的东西,那么毫无意义。
过了会儿,松田阵平一把抓住萩原研二的胳膊,低声道:“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萩原研二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让那个人呆在初崎教授身边太危险了。”
“我想出院。”松田阵平说。
“出院?”萩原研二挑起眉,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出院,别忘记现在你的身体还不稳定……”
“问题是,”松田阵平叹了口气,“那我现在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中川目光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之间挪过来挪过去,愣是没猜出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他挠了挠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便向病房外望了一眼,却愣住了。
他愣得太久,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本来还在低声商议,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只见中川呆呆地望着房门的玻璃窗,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地开口问:“现在人居然流行在头上纹缝合线吗?”
缝合线?!
松田阵平瞳孔一瞬间缩紧,意识到了什么——好在房门上的那扇玻璃窗很小,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此时的异样。不过没几秒的功夫,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缝合线当然不是什么常见的纹身,更不是流行,头上有缝合线的人,松田阵平在上辈子到这辈子也只见过一个,咒灵羂索。
但问题来了,羂索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病房前?换句话说,为什么会盯上他?
哪怕还没有和羂索正面交锋,但那冰冷滑腻如毒蛇的视线仿佛已经钻进了这间病房,病房内的空气无形凝固了。羂索在门前,松田阵平来不及多想,羂索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咒灵,而他自己的术式主要用于防御,如果真要打起来,松田阵平占不到上风,更别提医院里还有其他人。
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心里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