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住进福利院已经一年多了。

程时见也上小学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孤僻冷漠，和福利院的孩子也不怎么玩到一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或许是因为上学的晚，所以他私下很努力地汲取知识。

别的小孩在玩的时候，他在看书。

别的小孩入睡的时候，他还在看书。

要不是小恶魔嫌他开着灯刺眼，他估计能不眠不休地捧着书。

因为他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

饿得睡不着的时候就看书，驱散心底的害怕和不安。

只是小恶魔来了后，他就很少这样做而已。

因为小恶魔会管着他。

很烦人，很唠叨，喋喋不休地缠着他，让他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就比如现在，她捧着牛奶，嘴里还没个消停。

“你明天一定要让我叫醒你，不然我这恶魔当得太不称职了！”

程时见睇她一眼，心想她也知道自己当得很不称职吗？

谁家恶魔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还要主人叫才醒的！

程时见甚至怀疑她现在还是见习恶魔，就是因为太懒了！

想到这，他的思绪就从课本上转移了。

程时见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小恶魔来。

顾若娇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了，护食地抱住自己的牛奶。

“干嘛这样看我？这是你说不喝才给我的。”可不是她闹着要喝的。

闻言，程时见那尚且稚嫩的脸蛋就露出一丝无语的神色来。

他有时真的很好奇，这么小的个子到底是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的。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好奇的事。

程时见伸手摸她的小尖角：“在我之前，你和多少个人类结过契约？”

听到他不是要抢牛奶，小恶魔顿时就放下心来。

“就你一个啊。”

“就我一个？”

摸尖角的手顿住了。

他缓缓看向小恶魔。

不知怎么的，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画面。

他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所以我是你的第一个冤大头。”

“什、什么冤大头？！”小恶魔呛了一下，心虚地瞪大了眼睛，努力做出无辜的模样来，“我听不懂！”

她很大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但她不知道，程时见其实并不在意。

可见她这紧张的模样。

尤其是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盈满了心虚还故作镇定，他就觉得挺好玩的。

就故意说：“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去找另一个冤大头吗？”

“啊，我有这样说过吗？”小恶魔拒绝承认，“一定是你听错了！”

然后煞有介事地企图给他洗脑：“你那时候还小，不是听岔了就是做梦了。”

程时见提醒她：“一年前而已。”

他三岁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年前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记错呢。

小恶魔噎了噎，没法强词夺理了。

恼羞成怒的说不喝牛奶了！

她把牛奶一推，推给程时见，让他把剩下的喝完，然后气鼓鼓地扇着翅膀说要出去消气。

实则就是倒打一耙罢了。

没错，只要我凶得快，他就没法借题发挥！

小恶魔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