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黑川羽在花园中又询问了几个人关于川上医生的事情，其中有病人，也有一些推着轮椅的护士, 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只是一边看风景闲聊时不经意提出的, 就像是一个对于这件事好奇但也没那么在意的普通人、

人们虽然热爱吃瓜, 但不会揪住一个问题一直问东问西, 大多数人都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八卦，八卦其实都是人在寻找共同话题时才会展露的特质，所以黑川羽的表现完全不突兀, 反而更容易会打消人的怀疑。

护士还特地来找过黑川羽, 告诉他晚上医院将会进行一次非常全面的消毒，病人们都不要随意走出房门, 如果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或者奔跑上不要害怕, 早点上床休息。

黑川羽猜到对方会赶紧行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急不可耐，明显是做过坏事的老鼠, 听闻风声就着急地要从下水道里蹦出来。

医院这种地方为了避免引人注目，都会选择在晚上进行祓除咒灵, 窗外的月光疏疏而漏, 黑川羽还在悠然等待“清洁工”们到来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警校组几个人不请自来, 诸伏景光拿着几盒关东煮冲黑川羽打招呼：“今天身体怎么样？”

等等，都已经到考试的关键期了, 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跑过来啊！

黑川羽下意识看了窗户之外, 夜色中有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从车上下来, 往医院的方向走近，其实黑发的少年做了一个手势，黑色的幕帘如同一个漆黑的半圆形，展开将整个医院笼罩进去。

“......”好的，这下子想赶他们走也来不及了。

降谷零顺着黑川羽的视线望过去：“外面是有什么吗？羽一直在看窗外......咦？”

他明显发现了几名少年，疑惑地探出头张望，现在是晚上，若是急性病症一般都会喊救护车，不想引人注目的话家长也会陪同年轻人过来，但是三个看起来高中模样的学生结伴出现在医院门口，只会让人觉得有隐情。

“怎么了零？”诸伏景光把关东煮放好，走到窗前时，正好看见几个咒术师并肩走进了医院，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凑上来，除了站在旁边稳重的伊达班长外，四个刺头将不大的窗户挤得满满当当，远远看上去更像是咒术师要祓除的目标。

萩原研二狐疑地说：“为什么这个时间段会有孩子出现在这里，看他们的年纪最大也是高中生吧。”

松田阵平从窗户边走过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也是那种以为医院有什么怪谈之类的高中生吧，没事跑来探险。”

“难道是有人被虐待后不敢告诉大人，只能由同学陪护着来包扎伤口？”降谷零脑洞大开，现在的天色实在是太黑了，他们也无法看清楚三个少年的状态，但是通过推论也只有这两个可能性了。

伊达航沉吟了一下：“不管是哪种情况，我觉得他们都需要我们的帮助。这个点还不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研二你先陪一下羽吧，我们去下面看一下情况。”

“等一下。”黑川羽揉了揉额头，他还需要这几个人帮几次试验一下突破世界壁垒的方法，所以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才可以，虽然他之前看过医院内没有高等级咒灵，但现在不同的力量体系混杂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跟过去看一下吧。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一起去吧。”

松田阵平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相信的痕迹，语气危险地道：“你觉得这种话我们会信吗？”

当时黑川羽被送入医院的时候，就像是一件满是裂痕的瓷器，他的血染满了衣襟，还有些在路途中蹭到面颊上，仿佛有血色的树在他的身躯中生长，从他的肌肤下破土而出，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那双美丽的绿瞳紧紧闭着，是从未在他们面前表露而出的痛苦。后来松田阵平他们几个人沉默地坐在病房中，用手机查询内脏衰竭的表现，还有平时应该去注意的地方。

松田阵平只记得在文字中有一句话。

内脏衰竭的人，身体就会变成一种负担，他们有时候会无法呼吸，甚至可能突然听不见，感触不到周围的事物，活着的每一秒钟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

羽他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痛苦中挣扎活着的吗，松田阵平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咬紧牙关，真的是一个逞能的家伙啊，明明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却光在这里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他狠狠瞪了黑川羽一眼：“不行，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黑川羽一怔，他刚刚.....是不是被瞪了来着。

可能是太多年没有受到这样的目光，他差点都说不出反驳的话，黑川羽飞速想着解决的办法，双手轻轻交叠在被子上，绿色的眼眸泛着一点如同月光般的剔透之色：“....生病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如果是猜测那些孩子想做什么的话，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他在说出第一句话，露出显而易见的怅然，因为生病而被束缚在这样苍白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