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厌恶的人。

但只要拥有一个目标，他就可以一直，一直地活下去，他迫切的需要这样一个目标，所以他一定会在此刻站在森鸥外的面前。

黑川羽的通讯器在此刻响起来，是江户川乱步发来的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

——不要听从森鸥外的话。

这句话与太宰治所说的一模一样 ，不愧是手握剧本的人，他们的头脑，远远比任何武器都要可怕，这场会议所泄露的信息太多了，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关键点，甚至猜出森鸥外可能出现的动向。

“很美。”黑川羽这样回答道，他的目光顺着森鸥外的视线落在横滨，脑海中却浮现出破碎的画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闪烁的霓虹灯，另一个美丽又灿烂的城市，仅仅存活在黑川羽的记忆之中，他的话说的真心实意，让森鸥外神情复杂地笑起来。

森鸥外轻声道：“在刚刚的会议中拟定方案的时候，知情人都会想到另一个更好的破局办法。但他们偏偏没有开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羽君。”

异能特务科对此并不知情，但是名侦探没有提及黑川羽在此次计划中的作用，甚至没有让他成为计划的一部分。森鸥外甚至最初都对此不知情，刚刚的会议不只是与神明的博弈，也是三个组织之间的博弈，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隐瞒或被隐瞒的关系也变得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从最开始，都只能去看黑川羽的选择。

森鸥外本来还担心黑川羽的改变会带来不可捉摸的变化，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一如既往，愿意成为港口mafia最好用的武器。

“......”

黑川羽似乎看着这样的景象而入了迷，怔怔没有说话。

“你一直藏匿在阴影里，但认识的人却很多。如果你和中也君一样是从实验室诞生的，那我应该是与你相处时间最久的人吧。”森鸥外感慨道。

的确。从黑川羽被福泽谕吉捡回来后，到黑川羽被森鸥外发现带着去战场上，再到做出加入港口Mafia的选择。一直陪伴在森鸥外身边的也只有他和爱丽丝而已，如果抛去异能力，那么真的只剩下黑川羽了。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连我都渐渐习惯身边有一把好用的刀存在了，人对于刀，并不是不存在感情的。”

森鸥外叹了口气：“可惜，如果羽君真的只是一把刀就好了。没有人心的刀才是最锋利的，你已经被磨损了啊。”

“是坏事吗？”黑川羽问道。

森鸥外微微一笑：“不是坏事，只是开始让我有些不忍心了，不是从首领，而是单纯从森鸥外这个人的角度而言，并不希望你的离开。”

“但是。”森鸥外转过身，在这样明媚的日光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冰冷：“针对这次游戏场并不能采取温和的姿态，必须要以同等力度回以痛击，这个神明不懂人心啊，当然也不会因此被激怒，如果计划成功，横滨就再也不会出现与这次一样的危机了。”

“你看过那些英雄电影吧，在危机来临时，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的。”

森鸥外眯起眼眸，黑色的西服如同乌鸦的羽毛，猩红的眼瞳让黑川羽想到那日注视他的告死鸟，不过，他本就是来向自己宣告死亡的啊。

下一刻，森鸥外便淡淡地开口：“羽君，去做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吧，我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你。”

“抱歉，但是一切都是为了横滨。”

“是。”黑川羽半跪下来，他深深地垂首，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肩头，美丽的暖阳下，灰尘在窗前肆意地舞动，他的唇边抬起一个极温和的弧度，就与最开始的笑容一样，他轻声道：“我将献上我最后的忠诚。”

是该让一切落幕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