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仇恨,加倍地还给商君。
对他百般□□,剜眼割肉,囚困在牢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甚至,连王宫里最低贱的奴隶都能踩着商君的脑袋,将他一脚踏进粪池。
原来的云荭公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父亲被辱,被踩在人脚底肆意践踏,吃着以往连奴隶都不会吃的东西。
她还能若无其事地从浑身伤疤变成废人的亲爹面前走过,都没去看上他一眼,甚至满心欢喜等着三日后跟陈涵的大婚。
说是渣女,都高抬她了。
这样子的人渣渣,当然不会有好结果。
成婚当夜,云荭被陈涵活生生毒打而死。
一张破布裹着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死无全尸。
父女俩的结局凄惨悲凉,却也是咎由自取。
扫完世界大概,云荭翻了个白眼儿:“这么不是挺好的,顺应世界潮流大势,建立大一统帝国。”
萌新小系统叮当上线:“宿主,不是这样子的啦。在陈涵推翻商朝之前,冤死的人太多,多到了完全数不清,加上后来起义战争,死的人就更多了。这个世界已经濒临崩溃,必须要进行修正。”
每少一个世界,主神大BOSS赚的小钱钱就会少一点。
为了高质量地提升业务,主神万千系统里,前头一个负责灭世的扰乱世界线,后边拯救世界线的救火队就会加急跟上,有来有往。维持着一个世界的平衡。
那句话咋说来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云荭慢慢睁眼,随着她的动作,模糊的视线逐渐显出细致的场景,“那就……开始吧!”
*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风刀子割过脸颊,云荭耳膜嗡嗡作响,下坠的风声直灌进耳朵里。
云荭刚睁开眼,就面临了救爹系统的新手灾难。
她的身体悬在高空,这会儿,正像个小秤砣一样,加速度往地面疯坠。
风刮的云荭直掉眼泪。
她竭尽全力睁着眼,脑子飞速旋转。
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去考虑剧情,必须得解决当下要摔成肉酱的惨剧。
几十米高度,须臾便到。
云荭在摔成肉酱的前五秒,眼角的余光掠过了数道影子。
似乎是人,也可能是东西。
她想也不想,胡乱伸手去抓。
想利用东西减少自己下坠的冲力。
小小的孩童在半空里胡乱抓挠着,可巧,真给她抓住了能借力的地儿。
“刺啦!”
云荭双手抓住了滑溜的,类似丝绸的精美布料。
衣料稍稍阻隔了下坠的冲力。
但,下坠惯性未变。
她咬着牙。
拼命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呲啦!”
“……刺啦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急速的坠落中,云荭的身体突然停滞在了原地。
她双手紧紧抓住的布匹半垂落着,强横的力道到钳制住了云荭继续下坠的趋势。
云荭的脸,贴上了一处温暖又硬到像铁的东西。
差点儿摔成肉酱。
云荭提在喉咙口的小心脏还没落地。
仰着的小脸儿,对上了一双比鹰隼还冷酷无情的寒眸。
男人逆着光。
光影模糊了他的面部容颜和轮廓。
唯独那双略狭长幽深的凤目,是云荭能瞧得清的。
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冬日寒霜,染了血。
开了锋。
暴虐而无情。
云荭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双手松开,顺着自己紧贴住的男人胸膛掉了下去。
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疼痛没减轻云荭的半点恐惧。
这双眼的主人,冷酷无情。
暴虐,残忍。
他像是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凶兽,利齿獠牙。
随时都会扑过来,让她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云荭瘫坐在地上,竭力深呼吸。
她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着,小小的嘴唇惨白干裂,像极了一朵受尽了摧残的向阳花。
蔫儿蔫儿地没了气力。
云荭不断深呼吸。
试图吸气,吐气。
想通过控制呼吸频率,来控制这具身体的颤抖和恐惧。
然并卵。
那双眼对这具身体,等同了最极致幽深的恐怖。
战栗的云荭被一只大手提着后衣领子,拎到了面前。
她面前,是一张极致俊美的脸。
日光下,云荭正面看清了男人的真正样貌。
鬓若刀裁。
剑眉斜飞。
瞳色幽深,似是侵了水墨。
极致的俊美,眉宇间的邪气和暴戾,却锋锐凌厉的让人心肝乱颤。
颤得她心慌意乱,心底的恐惧,如滔天骇浪一浪浪打上来。
云荭手脚冰凉,掌心渗着冷汗。
圆圆的眼睛里,恐惧的情绪仿佛要化成水渗出来。
商君伸出左手。
他手掌宽大。
像捏一只小鸡崽儿似的捏住了云荭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