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绮罗”一阵恍惚, 再睁眼, 发现李主簿沉着脸,李夫人则用像淬了毒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李绮罗”下意识埋下头,踉跄着往后退。
“站住!他们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你并不需要怕他们,跟着我的话,抬起头来!”只是她刚退了一步,李绮罗便在脑子里出了声。
“我...不行的....”“李绮罗”同样在脑子里以哭音回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如果你再不能解了执念,到时候我会直接将你的意识抹杀!难道你甘心在要烟消云散之前还要带着一颗懦弱的心离去?”
“我.....”“李绮罗”手指甲扎进了手心里, 剧烈的疼痛让她心一缩, 这对男女最可恶的不是让她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而是连她迈出脚步追逐阳光的勇气都摧毁了。
她看到李绮罗后, 才明白原来女人也可以活的这般鲜亮, 可以不靠着任何人活出自己的光彩。
李绮罗要刺绣,指甲修的极整洁干净, 可就是这样,“李绮罗”也用指甲将手心扎出了血。
“抬起头, 试着抬起头, 等你抬起头后, 你会发现他们一点儿都不可怕, 对, 就这样。”
跟着李绮罗的声音 。“李绮罗”一点点艰难的抬起头。
“绮罗,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为何不答?”李主簿见李绮罗不答, 加重了语气。
“我....”“李绮罗”张了张口。
“说你想说的,把你心中所有的愤怒,不甘,委屈全都说出来。”李绮罗冷静道。
“说话!”李主簿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忽然之间这个女儿好像又有些变了。
“说....”“李绮罗”深吸一口气。
“说,按你心中所想的说。”李绮罗继续冷静道。
“我....”
“现在连我这个爹的话都懒得答了?”李主簿将茶盖扣在茶杯上。
“李绮罗”将手捏的更紧,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秦伀在后面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不说的话,我就出来了,你要想清楚,如果错过这次,你以后就永远没机会解这个遗憾了。”李绮罗在脑海里淡淡道。
“我说!”“李绮罗”闭了闭眼睛,突然低喝道。
“看着李主簿!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
“李绮罗”抬起头,正视李主簿:“爹?您....真认为还是我爹?”
“你什么意思?”李主簿脸色更沉了。
“李绮罗”将背绷的挺直,双手紧握捏出了青筋,她再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来,你何曾尽到一点儿父亲的责任?”
“不错,继续。”
一旦开口,“李绮罗”发现真如“她”所言,往常觉得不可直视的李主簿也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可怕。
“从小,你的眼里就只有大哥大姐,我四岁就没了亲娘,饥一顿饱一顿,常常吃残羹冷炙,甚至用下人吃过的剩饭,一套衣服穿三年,冬天也是单薄的旧衣,病了从没有请过大夫,甚至连热水喝不上一口......,这样的日子,却是主簿家的闺女,说出去有谁信?而大姐呢,你是怎么对大姐的?她可以识字念书,学琴学画,所有的一切,你都给了她。她就像天上的明月,我,我却像阴暗土里的蛆虫!
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站出来,对我说你是我爹。我在夹缝中活着,所有的希望都寄存于长大出嫁后,能够迎来全新的日子,可你呢,你们呢,干了什么,觉得秦家不是好去处,秦伀病的要死,怕大姐过去守寡,就把我替嫁了出去,你们硬生生断了我所有的希望!你....”\李绮罗”指着李夫人:“不但杀了我娘,还杀了我,背着两条人命,午夜梦回,你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看你是疯了!”李夫人脸色一变:“不要乱说,什么背了两条人命,且不说你娘,就是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要不是替嫁,你会成为解元夫人?”
“呵,呵呵...”“李绮罗”冷笑一声:“我早就死了,被你杀死的!”
“老爷,我看这丫头是真疯了,胡言乱语的,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就说些胡话,你要是不中意这个丈夫,那你和秦伀和离,回家来就是了,我保证再给你找一门满意的亲事。”李夫人噙着冷笑道。
李主簿并不理李夫人,他看向李主簿:“看来,你心里对我有恨。”
“是,我恨你,你明明是我亲爹,为何可以做到对我不管不顾。你明知道她在故意把我养废,可你还是放任了,后来我果然变得怯懦不堪,你却连看我一眼都嫌弃.....”“李绮罗”两行热泪滑下。
“李绮罗”话音落下,李主簿有些恍惚,他透过眼前这个多年未曾关注的女儿想到了她小时候的摸样,那时候这孩子也是聪明伶俐,他也曾抱过疼过,可是后来,怎么就忘了呢.....,他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再见这个女儿,她变得呆滞瑟缩,如此几次后,也就烦了。
“孩子....”“李绮罗”那两行热泪似乎烫在了他的指尖,让他手指缩了缩,猛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