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一听, 里面竟然还有这等内情,顿时有人就看不过眼了:“富贵嫂,你这嘴巴也太碎了些,人家好好的小媳妇儿, 你就这么抹黑?等着吧, 秦家嫂子这回不狠狠的收拾你才怪!”
躺在地上唉唉直叫的富贵嫂脸色一下煞白, 秦母给她的印象太深刻, 她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呸!”马大妮又去补了一脚:“你还想装死讹上我们咋地?我告诉你,你这样平白辱人名声的, 打死了也活该!”
富贵嫂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
张翠翠拦住了马大妮:“先回去,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芳一直注意着富贵嫂, 见她眼珠子转, 就知道她是装的, 临走之前又鼓起勇气给了她一棒槌:“我....我三哥三嫂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才跟着张翠翠和马大妮走了。
等她们走了后,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
不知有谁感叹了一句:“奋哥儿媳妇儿看着斯斯文文的, 谁想到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凶!”
其他人纷纷附和。
“看看秦家人, 这才叫人心齐呢,就说秦芳,那姑娘以前见了人都要低头脸红, 今天为了维护她三嫂竟然连人都敢打了!”
再看一眼地上的富贵嫂, 有不喜欢她嘴碎的人嗤笑一声:“别装了, 还不快回去想办法, 等会儿秦家人就该打上门了!”这种坏人名声的事儿实在太恶劣, 换了谁也忍不了。偏偏富贵嫂点子背,被人家当当面抓了个正着。
确定张翠翠她们真走了,富贵嫂这才扶着腰哎哟哎哟的站起来,心虚的说一句:“我又不是乱编,那说的都是我看见的。他们秦家人厉害,还能让人不说实话了不成!”
“富贵嫂,你有空对着我们掰扯,还是想想回去咋办吧...”
张翠翠三人怒气冲冲的回了秦家。厨房里,李绮罗正在和秦母做饭。
现在贺寿图已经完成,这样的大件绣品她也不可能一件接一件的出,索性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张翠翠和马大妮忙着做买卖,做饭的活儿就由秦母和她接了过来。
“绮罗,你这做的是啥?”
“娘,这是凉粉,现在天热了,吃这个爽利。”
“你会的东西真多。”秦母感概道。
李绮罗神色一动:“在娘家的时候,我一天天的关在院子里哪儿都不能去,连院子都不能出,从早上睁眼到晚上睡觉,时间太长了,为了打发时间,我便鼓捣了刺绣和这些。”被关在院子里是实情,不过原主一天天的伤春悲秋,哪有心思弄这些东西。
“好孩子,你受苦了!”秦母心疼的拍了拍李绮罗。
“娘,娘....”话音刚落,马大妮风风火火的声音就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咋了?干啥这么咋咋呼呼的!”秦母走出厨房,拍了拍被马大妮陡然吓到的心脏。
“哎呀 ,娘,您是不知道,有人就差要在我们秦家头上拉屎拉尿了!”
“这是啥意思?翠翠你说。”秦母脸一板。
张翠翠应一声,忙把在河边的事说了。
秦母听完,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浑身泛着冷气:“好啊,这是想要绮罗的命啊!”
李绮罗听了,诧异的放下手中的凉粉。心中也浮起一些怒气,她脚已经站在了这片地上,就要受这里的规矩,这富贵嫂竟然编排出这样的话来,如果换了其他人,这时候只怕已经想要上吊了。
“绮罗,你不要怕,这事儿必须为你讨回个公道。还要把实情解释清楚。”秦母知道,即便他们打上张家家门,收拾了富贵嫂,只怕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少。
“娘,那我们现在就打上去?”马大妮眼睛一瞥,顺手拿起磨刀石旁的菜刀。
“等老二和伀儿回来再说。翠翠,你去将老大和你爹叫回来。”秦父这些日子不去秦家大房和二房那边了,秦奋从县里回来后,他就拉着秦奋去河边或者是村口和其他人一起吹吹牛,下下棋。
秦奋从未被秦父这么对待过,晚上还兴奋的和张翠翠说秦父对他越来越好。张翠翠看得明白,秦父这是前段时日被家里人冷漠的态度给搞怕了,想从最憨直的秦奋拉拢起。
张翠翠忙应一声。
秦奋和秦父被张翠翠叫回来的时候,秦耀和秦伀也恰巧进了家门。
所有人听说这件事后,都无比气愤。唯有秦伀,他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起伏,但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一双眼睛忽然冷得像一谭寒冰,袖子里的手缓缓捏紧,嘴唇微收,下巴也绷了起来。
大家都义愤填膺,没人注意到秦伀的变化。
“老头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咋说绮罗!”
秦父脸色黑沉,在桌上磕了磕烟袋:“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秦母和秦父打头,几个儿子儿媳走在后面。就连秦子远听说小婶婶被人欺负了,都捏紧了小拳头,迈着小短腿跟在了大人后面,肉乎乎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一副去干架的架势。
李绮罗本来还有些生气,不过见一大家子都这么急着为她出头,她心里忽然就变的暖暖的,作为当事人,她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