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2 / 3)

汉侯 来自远方 1983 字 10个月前

同汉军多次交锋,他深知军阵的杀伤力。

昨日汉军设伏,为隐蔽需要,仅拉起绊马索,并未出军阵。今日则不同,汉军不只列出军阵,更卡在山谷出口。

匈奴大军想要冲出去,势必要付出惨痛代价,甚至用人命去填。

战马不断加速,第一批匈奴骑兵冲到阵前,本以为会-撞-上盾牌,突然间感到颠婆,飞驰中的战马接连陷入泥坑,前腿折断。

胡骑未曾提防,没能抓牢缰绳,当即飞了出去,落在汉军的枪矛之上。血顺着木杆滑下,胡骑被擎在半空,咽下最后一口气。

“陷坑!”

遇汉军列阵卡住生路,匈奴人的注意力全在破阵之上,包括伊稚斜在内,根本未能想到,汉军会在阵前设置陷阱。

“冲过去!”

没时间犹豫,军臣单于下令前锋不减速,用战马和人命去踏平陷坑,冲破战阵。

呜——

号角声再起,接战伊始,匈奴人就变得疯狂。

不计损失,不惜性命。

冲出去得生,困在原地只能等死!

汉军的战阵一度岌岌可危,前排的壮士尽已殒命。弓箭手-射-空箭壶,扑过来顶住盾墙。一人顶不住,那就两人、三人,只要盾墙不倒,战马无法加速冲锋,就能助同袍杀死更多敌人!

汉军和匈奴展开鏖战,连续三日,山谷彻底被血染红。不是鲜红,而是深红近黑,一层层叠加,呼吸之间,都能尝到腥甜的血腥味。

赵嘉不记得自己战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杀死多少敌人,他只是本能、机械地挥刀。遇到刀柄被血浸透,就从絮衣上撕下一条,将长刀牢牢绑住手上,继续进行搏杀。

并肩战斗的同袍一个接一个倒下,有熟悉,有陌生。这一刻都倒在血泊中,至死仍同敌人绞杀在一起。

“郎君,小心!”

赵嘉砍伤一个落马的匈奴,刀嵌在对方的肩骨中。两名匈奴趁机袭来,骨朵携着劲风,砸向赵嘉后背,短刀闪烁寒光,直袭他的侧腹。

赵破奴和卫青同时示警,却被敌人拖住,根本来不及救援。

赵信拼着被砍伤胳膊,硬是架住骨朵,让赵嘉能挡开短刀,顺势解决偷袭的敌人。

“左臂可还能动?”赵嘉同赵信背靠背,一边挥刀,一边问道。

“能动,无碍。”赵信无暇包裹伤口,任由鲜血流淌,借痛楚刺激,更加凶狠地冲向对手。

战斗持续到现在,死在赵嘉刀下的匈奴成倍增加。可无论他如何拼命,敌人的数量似乎始终未曾减少。

陷入这样的战场,面对这样的敌人,想要取得最终胜利,必须比对方更加凶狠,更加疯狂。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弱一些,不战死也会当场崩溃。

“杀!”

赵嘉握紧长刀,告诉自己不能停,必须杀下去!体力濒临极限,撑不过去,摆在面前的仅有死路一条!

李息坐镇边陲多年,屡经战事,知晓士兵疲惫,却没有下令后撤,反而下达进攻的命令。

匈奴一批又一批冲向谷-口,一批又一批倒在冲锋的路上。

尸体堆成山,后来者踏着战死者铺成的道路,继续疯狂前冲。

数日之内,伊稚斜和於单轮番发起进攻,作为锋头,两人皆已负伤。汉军的战阵久攻不下,匈奴士气开始动摇,饶是胸有韬略的伊稚斜,竟也现出几分焦躁。

“匈奴的勇士,随我冲!”

就在这时,军臣单于的声音忽然响起。

象征单于的鹰雕高高举起,不再雄壮的大单于发出高喝,一马当先,率领王庭精锐猛扑向汉军战阵。

“护卫大单于!”

鹰雕下,匈奴人如潮水聚集。

疯狂的骑兵,狂吼着向前冲,哪怕被长矛穿透,仍狞笑着挥刀,不惜一切也要带走面前的对手。

战阵岌岌可危,哪怕汉军用命,仍从外层开始崩溃。

“挡不住了。”

李息表情严峻,令亲卫击鼓。

军臣单于即将冲过谷-口,李息长矛平举,亲自率军迎战。

曹时和韩嫣领命,同五原、定襄骑兵一道发起突袭,截断冲出山谷的匈奴。魏悦和李当户分兵,后者阻截剩余的骆驼骑,前阵调兵回援,助大军阻截敌军。

“杀!”

两万王庭精锐,仿佛两万部杀-戮-机-器,一路踩着汉军和自己人的血,护卫军臣单于冲出山谷,加速向北奔去。

李息被右贤王和右谷蠡王夹击,负伤落马。非是亲卫拼死,恐将陨落当场。

曹时眼底布满血丝,脸上不见半点兴奋,甲胄尽被鲜血覆盖。

韩嫣骑在马上,双眸看不出半点情绪,手中长刀卷刃,取下背上牛角弓,用弓弦绞住敌人的脖子,旋即弯腰,拔-起斜-插-在地的长矛。

冲出山谷的匈奴越来越多,李息按住腹部的伤口,果断下令,不去管冲出来的匈奴,集中兵力堵住缺口,将里面的胡骑全部留下!

知晓汉军截断身后,军臣单于没有回头,王庭四角也是一样。

十四万大军南下,赫赫扬扬,粉碎边郡要塞。

结果一场埋伏战,大军损失惨重,冲出包围的不到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