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2 / 3)

汉侯 来自远方 2151 字 10个月前

-后-黑-手昭然若揭,再不是秘密。

灌夫所行皆出于私怨,“找死”不足以形容。事发之后,昔日好友尽数疏远,割袍断义也不在少数。

两名同被惩处的朝官,不涉及私怨,皆因利益而起。

他们盯上新盐制法,在云中郡内不好下手,知晓赵嘉出行,决定铤而走险。和灌夫合作,主要为分担风险,事发后还可以甩锅。

不承想,景帝对赵嘉的重视超出预期。

从渔阳送来的奏疏,不只有盐场进度,还有赵嘉提出,经南宫侯几人润色的经济之法。景帝看过之后,认为赵嘉年少有才,且不囿于现状,只要不长歪,可以补充进太子班底。

结果念头刚刚升起,就有人敢冒大不韪,险些打乱他的计划!

他都病成这样,保不准哪天就要去见先帝,这个时候主动冒头,找不自在,还想得好?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以景帝的脾气,不怒则可,一旦震怒,势必有人要倒大霉。

历史上,直至汉武朝才犯法免官的灌夫,提前数年被天子问罪,罪名涉及到收受贿赂,豢养不法之徒,纵容族人渔夺百姓,侵牟良善,种种加起来,不杀头也要流放边地,终生不得返京。

庆幸灌夫不缺钱,输钱入官,官职和爵位都没了,好歹命保住,也没被罚为隶,仍保有庶人之身。

不过经此一事,灌夫被景帝和太子彻底厌恶,除非奇迹发生,否则再无晋身之路。

朝堂上没了势力,门下宾客做鸟兽散,昔日赫赫扬扬的灌氏和张氏,一夕间没落。

灌夫离开代国时,仅有一辆马车,一名老仆和三四名健仆。数日前还曾宴饮的同僚,竟无一人出面相送。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待他返回故里,会发现族中田亩大半被夺,早年间修筑的堤塘尽数被掘开。

灌氏和张氏一度横行乡里,如今跌落尘埃,曾被欺压的小吏和百姓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数月时间内,两族人几乎不出门,出门就会被老者和妇人唾面。

灌夫事发后,代王第一时间向景帝上表,声泪俱下,阐明他对国相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情。因有失查之责,他愿接受朝廷处罚,并在表书中暗示,他愿意以诸侯王身份上表,请朝廷重置献费。

代王如此识趣,景帝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当即派人前往代国,好生安慰代王,并且表示,既然决定上表,那就宜早不宜迟。

代王十分清楚,这份表书递上,他就成了出头鸟,站到各诸侯王的对立面。

无奈的是,话已经说出去,不做就得罪景帝。

衡量是得罪宗亲,还是得罪天子,代王很快有了决断。

诸侯王势力再大,汉朝之主终为天子。当年七国之兵够强,财力够胜吧,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倒在朝廷大军面前。

越想越觉得自己站队正确,代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大朝会上表。

诸侯王中的小透明,干出一件绝不透明的事。

消息传到诸侯国,各诸侯王都有点看不明白,甚至目瞪口呆。代王这是吃错药了?明摆着得罪所有诸侯王,日子不打算过了?

然而,献费是高祖所定,如今虽名存实亡,到底没有正式废除。代王上表有理有据,还闹心地提到矿产之利。各诸侯王想反驳都找不到太好的切入点。

难道驳斥高祖之法?

这是嫌自己命太长,活得太自在了吧?

景帝接下表书,当朝褒奖代王。

其后派遣使者往各诸侯国,话说得委婉,目的却很直白:过往不咎,之前的献费,朝廷不会计较。从今年开始,该多少是多少,不能继续拖欠。也不能对百姓重复征税,否则法不容情。

此举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各地的奏报飞入长安,景帝看过,不怒反笑,将奏疏递给刘彻,道:“仔细看,该怎么做,想好再告诉朕。”

“诺!”

代王揭开盖子,长安和诸侯王掰起腕子。

本该是风声鹤唳,严防七国之乱重演,景帝却一反常态,连日大酺,并许百姓酤酒,貌似早有应对之策,根本不在意诸侯王反叛。

消息传出,本还蠢蠢欲动的诸侯王意外安静下来。先前闹得最凶的几个,突然间偃旗息鼓,陆续上表,愿意按照高祖时的规矩,将献费送往长安。

这样的变化让许多人看不懂。

刘彻也有些不明白。询问景帝,景帝让他自己想。到长乐宫请安,窦太后提点两句,仍是让他自己琢磨。

傍晚回到宫内,见到捧着竹简、读得入神的陈娇,刘彻直接坐到几前,不用宫人服侍,自己倒了一盏温水,仰头一饮而尽。

“阿彻还在不解?”陈娇放下竹简,昏黄的灯光映在脸上,愈发显得娇艳无双。

“不甚明了。”刘彻皱眉,手指摩挲着漆盏。他一度抓到线索,答案近在咫尺,眼前却像蒙着薄纱,无法真正握在掌中。

“先前大母说,边郡送来奏报,有鲜卑部归降。”

“这事我晓得。”刘彻道,“草原生乱,匈奴欲屠鲜卑。”

“那阿彻是否想过,草原战事结束,匈奴会如何?”

鲜卑没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