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3 / 4)

汉侯 来自远方 2959 字 10个月前

奉行少说少做、无过即功原则,完全是郎中令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掌议论的朝官硬是成了一尊摆设,整日沉默寡言,堪谓朝中一景。

这次前往边郡,没有上司在,王信就听随员的话,一路之上倒也平平安安,甚至还得了谦虚礼让的名声。

云中郡内,五日刑期已满,兰稽早早派人守在囚牢之前,准备将探子和胡商一起接走。未承想,牢门打开,走出来的只有几个乌桓人,同时被抓的匈奴人、羌人和大宛人一个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接人的匈奴官员一头雾水。

乌桓人看看身后,发现喜欢用刀笔划人的决曹掾就在不远处,当即打了个哆嗦,在官员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扯着嗓子喊道:“那些人破坏囚室,击伤狱卒,意图越出囚牢。中途发生内讧,彼此击杀,犯重法,现已尽数伏诛!”

“什么?!”匈奴官员木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乌桓人究竟在说什么。

由于乌桓人的嗓门极高,喊完胡语又来一遍汉话,不少人都被吸引过来,看着先是愣在当场、其后太阳穴鼓起青筋的匈奴人,都像是在看猴戏一般。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匈奴官员咬牙切齿,大手捏住乌桓人的喉咙。

乌桓人脸色发白,但比起眼前的匈奴人,他更怕刀笔不离身的决曹掾,豁出去再次大吼,引来更多人围观。

“他们意图闯出囚牢,突然内讧,杀人犯法,按律被诛杀!”

这番话的意思很清楚,探子和胡商在被抓后试图越狱,不只击伤狱吏,还彼此挥刀子。是脑袋被牢门夹了也好,还是本就没长脑子也罢,总之,他们互相砍杀,死了算倒霉,没死的更倒霉,触犯汉朝刑律,被狱卒当场斩杀。

匈奴官员气得两眼充血,却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决曹掾走过来,淡然开口:“在囚牢前相殴,囚十日。”

说话间,视线落在匈奴官员身上,貌似很期待他能当场拔刀子。

想起兰稽之前的严令,匈奴官员压下怒火,丢开乌桓人,气哼哼的转身就走。准备接的都死了,要这几个乌桓人有什么用!

乌桓人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看向决曹掾。等到后者点头,说一句“做得不错”,心中恐惧感依旧,却同时升起一种满足,认为自己就应该执行决曹掾的每一道命令,按照他说的每一句话去做。

连乌桓人自己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估计也只有赵嘉能告诉他们,后世有一种说法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赵氏村寨中,赵嘉将核对好的地图放到一边,走出内室,在廊下抻了个懒腰。看一眼天色,想到熊伯提及的秋收之事,当即唤来季豹,动身前往畜场。

两人抵达时,熊伯和长伯刚从田中归来,正跃下大车,准备将耕具送入仓库。赵嘉上前帮忙,扛不起犁具,运一些木锨和粗绳总没问题。

待到一切处理完毕,众人才能坐下歇口气。

妇人们送上温水,少年和孩童抬出藤筐,将蒸饼和包子分于众人。

“郎君,粟麦都将成熟,不需十日就能收割。”熊伯饮尽温水,三两口吃下一个拳头大的包子,随手又拿起一个。

“每亩能收多少?”赵嘉坐在熊伯身边,双腿支起,手臂环过膝盖,折断一株青草。

“比先前料想的好,多的能收超过一石。”

“这么多?”赵嘉面露惊讶。按照熊伯之前的估算,减产会达到六七成。如今能亩收超过一石,的确出乎预料。

“全仰赖牛耕和堆肥之法。”熊伯解释道。

“既如此,当尽快安排人手收割。”边郡的天气实在说不准,临近秋收,别说是冰雹,来一场雨水就能让几百亩田颗粒无收。

“郎君放心,仆已安排佣耕看田,随时可下田抢收。”

赵嘉点点头,让熊伯继续用饭,起身牵过枣红马,打算到畜场周围跑一圈。

刚刚绕过围栏,就见卫青和几个三头身手持弋弓,对着不远处立起的标靶,一箭接一箭射出。赵信和公孙敖已经能拉开牛角弓,赵破奴年纪虽小,力气却和两人不相上下,站在一起射箭,准头竟还超出许多。

赵嘉看了一会,不由也有些技痒,策马走上前,翻身落地,取下马背上的牛角弓,打算练一练手。

“郎君要开弓?”魏同走到赵嘉身边,看到赵功曹留下的强弓,不由赞道,“好弓!”

赵嘉笑了笑,走到一个空靶前,退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侧身开弓。

嗡地一声,箭矢如流星飞出,哚地一声正中靶心。又是连续三箭,箭箭正中目标。

“好!”一阵叫好声响起,赵嘉这才发现,在自己开弓时,不少青壮、佣耕和妇人都聚了过来。

赵嘉放下弓箭,视线落在少年和孩童们身上,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试一试。”

牛角弓递到赵破奴跟前,少年双眼瞪大,似有些不信。对上赵嘉的笑容,才双手接过强弓,走到赵嘉之前的位置,眸光微凝,单手持弓,另一手拉开弓弦。

待到弓弦拉满,箭矢飞射而出,竟将靶心处的一枚弓箭直接劈断。

赵破奴脸色微红、表情中满是兴奋。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