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泥巴糊住了他伤口,没有失血严重, 你再多祷告祷告, 他还能睁眼, ”
易家扬问他,“他还有什么问题?”
“可能肺叶穿了,”医生还在弄着仪器, 满头大汗, “X光和CT那东西我好久没用了, 你帮忙抬下, ”
易家扬帮着抬动着机器, “你是什么血型, 可能需要输一下他,”
易家扬说了个“O型, ”这种什么血型都能输。
……
易家扬坐在了顾自省旁边, 看见他面无血色, 从未醒来过一次, 从他昨晚开枪后他就一直后悔。对方没有打他的意图, 反而是自己给了他致命一击。如果枪再微微下压,是正中胸口, 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我对不起你,”
也是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你身上多脏啊, 都是泥巴, 不去洗洗?”医生换了都是血的褂袍出来后,换上了他下班的便服,“我要回家吃饭了,这里往前走,就是餐馆了,你也买点东西回来,万一他醒了呢?”
易家扬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先去餐馆买了东西回来,因为医生的诊所是个私人住宅的地方,外面有扇门,医生特意还留了一条钥匙给他。
他进来后,看见顾自省还没有醒来,去把衣服换了,诊所里还有个洗手间,衣服他买来了干净的两套,一套自己换上为了避免别人的目光和怀疑,还有一套等顾自省伤势好些再给他换上。
“我喜欢你,可是我们立场不对,”
“你喜欢人家还把他这么晚才送来?”门开了,易家扬看见原本说回家的老医生提着一个保温瓶进来,“我老婆炖的,收费50,你看着点我的诊所,半夜有人来让他们打这个电话,”名片被医生从桌角掏了出来,指着上面的电话告诉易家扬。
易家扬接过了保温瓶。
那医生准备走的时候,又回头,“要是他醒来,别那么高兴,先拿点葡萄糖湿润下他嘴唇,喂下去,观察他怎么样,”
易家扬:“那汤呢,”
医生一副顺便拿过来卖卖人情收收费的表情,摆了摆手,“长夜漫漫,好好照顾人家,光对着他睡说没用的,等他醒来,告诉他,”
易家扬没用说话。
医生看他一副比他还朽木的模样,“猪都比你聪明,你说你,”
易家扬点头,止住了医生不争气地骂声。
医生步伐悠悠地走掉了,只留下他们俩以及灯光打开了的诊所。
……
顾自省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老年长相的脸,“那个,送你来的人,天天晚上跟你说,很喜欢你,他对不起你,他不想的,”
床上的人转了转眼珠,想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再努力了一下,“你,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喂,你老婆醒了,快过来,”顾自省皱眉,分不清楚这个是猪肉场的屠夫,还是医生,嗓门够亮的。一边颤颤悠悠地走过去,一边破锣的嗓门,“别哭了,别哭了,你老婆醒了,快去,”
顾自省想着对方还有可能哭,结果看见了一张了略带着红血丝的眼的脸,熬夜了许久,脸上干燥的,没有泪。那老顽童骗他,顾自省白激动了。
那嗓门亮的老伯又在耳边,“看什么看啊,说话啊,你天天跟他说的都是些什么,现在告诉告诉你老婆,”
“……”
易家扬说,“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开枪的,”
那老伯吓退了两步,然后觉得不该听这种可怕的“八卦秘密”,脚底抹油一样立马走开了。
“我说吧,我什么时候想过你死,你却不止一次,”顾自省说道。
易家扬没话了说,像是刀从他心口的正面凌迟。
只有顾自省知道,那天晚上是他故意佯装开枪,想引易家扬打伤他,好内疚地去救他。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因为易家扬始终不相信他是卧底。
没想到他居然还内疚了这么多天,自己说一句话,他连脸都变了,心碎没碎他不知道,反正他顾自省是躺够了。
“你可以射回来,”易家扬回答他,“哪个位置都可以。”
……
“有顾自省的消息吗?”
“没有,至少在香江一带,都没有顾堂主的消息。”
孔亦繁想着,顾自省回去哪里,他打点了弟兄去注意他,但不能明找他,因为条子还在通缉他。
手下有个揣测,“繁哥,顾堂主,有没有可能是……”
孔亦繁知道他想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手下立马不敢哼声。
孔亦繁还是想,早找到顾自省早好,毕竟所有人都在全世界搜他,不但条子,还可能有他的仇家:把他搜到再交给条子。“豆浆接回来了?”
“是的,在养伤,”
“搜下这段时间顾自省跟陆九愚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什么过节,”
手下得令下去了。
孔亦繁在顾自省的办公楼里,顾的办公室顾自己是常年没几次来,孔亦繁看着他办公室的装横,很普通,一点威严都没有,毕竟他还是拳头硬,不靠装点门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