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都说陆也朝是火神祝融,好几次点的蚊香,不是烧到了幔帐就是烧到了被子。
陈听鸿在楼下削竹签,从砍回来的竹子再用镰刀一点点削下来,削了多少多少捆在按斤卖出去,算是维持生活的绵薄收入。江陵被他教着,也在学削竹签。
陆也朝是去洗澡,还在阁楼里找着衣服,没想到看见了阁楼里的罗橘,罗橘虽然伤的都是皮外伤,还被掼了一下,掼到了腰,稍微一动就疼得哼哧。
陆也朝见他在阁楼上,拿着药酒过去,“你擦下,”
罗橘躺了下来,把自己衣服撩起来,右手将药酒往后倒,洒在了他的尾龙骨的位置上,用手推开,来回地抹着,罗橘疼得都要叫,但在同龄人面前,也是没哼出声来。倒是说:“你怎么揍我这么狠,下午的时候。”
陆也朝发脾气是下午,晚上的时候他倒是不好意思了,“你也挺狠的呀,”
罗橘:“骚不过你,兄弟。”
听到这句,陆也朝推得尤为闲适,“你是骚不过我的,再长几年,兄dei。”
罗橘却抬眼去看隔壁的他,看见发黄的灯泡下,陆也朝那张柔腴得像是花间的水灯般的脸。
陆也朝陪了他十来分钟,见他擦好了药,两个人把恩怨的“尾数”聊得差不多,陆也朝提着衣服下楼去提水去公共卫生间洗澡去。
罗橘从床上起来,把衣服捋下来,想起了下午的时候他故意地把陆也朝按在了地上,陆也朝火了,在自己挑衅下对自己出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意外的一些些看不起陆也朝。
摸了摸自己因为药酒涂完后发烫的后背,想着陆也朝下午对他的大打出手的表情。那张脸,那被按下来那不忿和不服的神色。
跟陆也朝平时真不是同一个人。他可……真有趣。
陆也朝洗完澡回来,陈听鸿和江陵还在屋里里干着“业余兼职”的削竹签,陈听鸿看见了一头都是湿了的黑发的陆也朝,把水桶放回了厨房,走过来,“都在干什么呢,让我看看,”
非常自来熟地凑在自己身边,低头看着,陈听鸿很少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陆也朝都快要靠在了他后背的身体上,其实陈听鸿不舒适的,想稍微转开,和陆也朝保持距离。
陆也朝却把手按在了陈听鸿肩上,“这种能卖多少钱一斤?”
陈听鸿感受他手的重量在肩上,还有淡淡的、像是他洗过澡的冷沁的香气,像是倒映在冷河面上的山茶。“8块一斤。”
陆也朝哗然,“那不是很辛苦了吗,一斤都要削到什么时候?”
说着去搬张小凳子坐在了陈听鸿的身边,这凳子还是用树木割下来的树干充当的——是陈听鸿回来后他们才有凳子坐,这些“木头”凳子都被陈听鸿离开家的时候收拾了起来。
陆也朝坐在了小凳子上,也去捡了根大概半条手臂长的竹签,镰刀在手里,想学着陈听鸿去削。江陵在旁边已经出师了,就是速度格外慢。
陈听鸿示范地给他演示着——怎么拿刀,把竹子立在自己身上哪部分上,然后斜斜地竖着竹子,刀要怎么角度削,手指要扶住竹片,不能太大力,会削断的,力气太小也会削歪的。
陆也朝模仿了一次,力气果然太大,把竹片都要劈下来三分之二了。
陈听鸿又是耐心地让他看自己,示范了几次后,陆也朝收着力,把竹片立在自己腿上,刀起刀落,就是没有正中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