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盯着他身上的官服说道, “他进宫前我记得不是这一身的, 莫不是宫里的宫人给他换上了?”
雁儿听到此, 不由想起那日她撞见了李如锋探病驸马时亲上驸马, 这时又听见昭阳说道,“给我脱了下来, ”雁儿连声应了句,便上前为严九钦脱靴解衣,昭阳在一旁道来, “他衣料都是宫里的制衣绸缎, 怕是哪个不知趣的狐媚给他换上的吧。”说着还带着醋意, 雁儿答了一声, 不再敢说话。
换过衣服后, 昭阳令雁儿熄了灯,只见换过衣裳的严九钦,枕在枕上,夜深酒气褪去, 身上忍不住有些发寒, 昭阳知道他怕冷将他环住脖子,贴在他身上, 再盖上了锦被。
而这只是开始,后来几次,李如锋都邀严九钦在宫廷议事, 尤其是近段时间边关的军`政机要, 蛮族破了边关一关门, 线报紧急,加上朝中能打的老将魏合田已自尽,李如锋多日都在宫中与众大臣商议此事,派谁打,怎样打,等等。
后来终于选出了将领,由于前线事项莫测和军情紧急,严九钦等好几个大臣夜里都在宫中办事,不曾回府。
等到严九钦清晨从宫中回到府上,昭阳闹了一回,“你是不是被哪个女人留在宫中,怎不归家?”严九钦尚不知是何事,昭阳已经垂泪下来,手上抓的器瓶就砸落在地上,严九钦才意识到昭阳的气恼,“公主勿哭,小心眼疾,”
昭阳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你只是嫌弃了我容颜老去而已,你是想找别的女人你便可直说。”
“我怎会找其他人,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此生都只有你,”严九钦想为她拭泪,怕她哭多了眼睛复又失明,却被昭阳挡住他的动作,“你任我哭得,瞎了便眼不见心不烦,”严九钦想回声却昭阳不依,“我不过是先帝赐婚于你,前未与你有过相恋,你对我不过是丈夫所行之礼罢,”
严九钦见她落泪,心肠软下不少,“你勿多想了,眼睛最为重要……”说着便为昭阳擦拭脸上的玉痕,昭阳忽地呕出一滩秽水,严九钦连忙扶住她,问及雁儿公主怎么了,雁儿慌道,“公主这几日想丞相你了,所以患了风寒。”
这几日下来,严九钦白日上朝,散朝或是散去职班后便赶回家照料病中的昭阳,昭阳先几天垂泪不止,眼又是一片失色,严九钦哄睡完昭阳还要进宫,一起商讨军政之事。
李如锋见他如此奔波,问起他来,他只说道家中妻子病了,便无许多。李如锋私下派人查起,才知道昭阳吃醋他每日留宫中不归家,才气病起来,于是折磨起严九钦宫里家中两处跑。
严九钦这时有个门生,举荐了朝中一前将军之子,赴边关抗击蛮族,没想到第一场仗以败开始,朝里便有老臣借机弹劾严九钦,还在朝会上当众责难严丞相,识人不明,以致出师不利。
李如锋斥责老臣,维护丞相。但是由于边关连连失利,于是便听从了沈施从的建议,改派另一名将领,后来情况回转,前线才得以暂时安定。
这时候,前丞相严故畔被揭发之前河南之行策划谋害越王李如锋。严故畔是前太`子`党成员的核心成员之一,其地位和能耐不可小觑。
证据历历地摆上朝堂,朝下的严九钦只听着以沈施从为首的官员字字控诉太`子`党谋皇帝之狼虎野心,害陛下之罄竹难书,一言不发。
李如锋这时只问出一句,“丞相,你对此事有什么要说?”
“臣相信陛下能作出正确决断。”严九钦恃宠而淡淡地道。严故畔确实是太`子`党核心成员,若是搜罗证据,定是能找出许多曾谋害过李如锋的证迹。
散朝后的官员私下议论四起,“这了得,严相是太子红人,谁能绊倒之?”“此谣传不假:严是当日之赵高。昨日之中车府令是望尘莫及啊。”“沈大人若是还想跟严相争斗,至少还得等个十年二十年,起码等严相容颜老去,陛下宠信不再!”
朝上李如锋忍了下来,证据早已经呈上,只是再去起案搜查,只怕找出更多的证据。储君之争活下来的,才知道何其险恶。他可以不伤害严九钦,只将严故畔逮捕入狱。但是严少相会如何,定当竭力保父亲。何况他在朝中说出这句,让自己决断。
李如锋压下了所有怒气,在朝堂对着百官,字词吐道:“此事不可再议。前朝皇子派员之争,已是前程往事,不可再牵扯无辜了。”最后这声“无辜”,听得是万般讽刺。
如此说到,落下了吾皇慈厚的名声,却是足足消磨了对严相的部分感情。
……
没多久,丞相告病在家,未能上朝。朝中有人言,“是那严相想逼陛下,什么告病,不过是想仗陛下恩宠。”“只是以病来威胁陛下而已。”亦有人称,“莫不是严相想致仕,不再为官了。”
早朝一连三天,头两天,听到底下官员呈事讲议时,治德皇帝习惯性地道,“丞相来说说此事看法,”“严相看法是?”没有等到回应,再看向百官文官之首的位置,恍惚之中听见有官员提醒道,“陛下,严相告病请假了。”
李如锋发出一声“噢”,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呈事上折子陈述时,李如锋似乎才反应过来,问道,“丞相的病不要紧吧?”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