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严九钦的相。他的相不如表面看得那般相如其人、面有心生。五官甚绝,甚至有股艳杀之气。但是周身之气清正。才情冠绝,清冷孤高。非一般贵人,但怎么算,也难算他日后前程。他这种相,最高可贵极人臣,但亦能祸朝乱政,命丧九泉。
他原本以为自己甚是工于心计,善于权谋,但是严九钦出现后他才顿感“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冯原盛听了沈施从的详细讲解后,不禁讶然出声:“这是……这是可判谋反罪处决的呀。”
沈施从原本已睡下,听了消息不由披衣起身,原想找严九钦商议,紧接着严府的小厮便上门有请,匆忙赶来。见了人,便不由道:“太子一党蛇口蜂针,想移花接木置越王于死地。”欺人过甚。
“事情紧急,沈兄你来起草,写一封信与越王,告知他此事,让他即日起加快河南赈灾事务,一边表面当做不知此事,更加谦逊亲劳亲力,”严九钦接着道,“一边让百姓官员替他写请命书颂他功绩,交由旁人转呈进京。”
沈施从立即写下,冯原盛问道,“那京城这边?”
“这种事只要详查便知道越王有没有作出大逆不道的僭越之事,只怕圣上不细查、而因太子迁怒越王,这就不好办了。”严九钦说完,缓出了一口气,似有什么要放弃,“太子那边暂时缓住,不可再借宋世明打击太子。”
冯原盛楞了一下,问及理由。
严九钦只道:“穷寇莫追,太子势力庞大,借此敲山震虎,想让越王一党暂且消停。”
“那圣上会细查这事,还越王清白吗?”冯原盛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圣上想维护太子,替太子拔出了登基前的一把草,他大有可能会废越王。”严九钦说出了最不利的一事,“但事不该此,这件事听起来本没有天大的过失,念在越王是嫡子身份,圣上也宠爱越王,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此事若被太`子`党添油加醋、罗织罪名,那么越王则不好过。”
沈施从问出了最艰难的一事:“那么,怎样才能让陛下相信越王?”
这也是最困恼的一件事。严九钦在他们来的时刻早已想好,“让皇上派我们的人去调查越王在河南的事。”
“派我们的人?”沈施从思前想后,也想不到皇上怎么会糊涂到派一个越王党去调查越王僭越欲谋反一事?
“只要皇上不知道他是越王的人即可。”严九钦回答了沈施从的心中所惑。
“那派谁?”冯原盛怔怔地问。
“最好是派——杜松龄。”严九钦回答道。
两人面面相觑,皆恍然,冯原盛问:“当朝仆射杜松龄会是咱们的人吗?”
沈施从也有一惑:“他会派仆射这样大的官职去调查这么一件看似谣言、‘微不足道’的事情吗?”虽是谣言,却是谣言诛人。
“若是杜仆射主动要求,陛下自会乐意不过。仆射一向不站储君之争,派他去,再好不过了。”严九钦淡淡地道。
“他势必会帮越王?”冯原盛上个问题被沈施从挡去,严九钦没有回答他,他不死心地再问道。
“我去试一试杜松龄。”严九钦淡然从容地道。
冯、沈两人皆震惊,望与严九钦,只见他眼底崭亮,犹如夜中寒星,定定然的,又冷清绝情:“此事完了后,定要废李琮。”
此话是励言,也是决心。
李琮搞了这么一滩子事出来,是不灭越王誓不休。若此事完结了后,越王党定当竭尽全能地送李琮下台,一洗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