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看了一眼,似有一团妖气在他脸间,却又如他平日的清冷圣贤的气质混和在一起,一时竟分不出了。
李如锋魔怔般地伸出了手,抚在了那张唇上、眉下。榻上那人只见皱了一丝眉毛,竟要睁开眼来似。李如锋连忙起身避躲,对方并没有睁开眼。
这时窗口恰巧一阵冷风拂来面堂,李如锋浑身打了个冷激灵。
……
翌日,当月初九,即是迎娶昭阳的日子。
严府后堂。
严九钦站于堂前,一张脸还带着宿醉未醒的醺醉,眼下带青,只不过昨晚酒醉时艳色的脸现已褪去,留了一张略微苍白的面色。如果不是两个下人搀扶着他,怕是要倒在地上。
只见他身上被婢女嬷嬷换上了新郎的大红喜服,但垂下着头,酒还未醒。严故畔气得斥了好几声,严九钦反应全无。
老管家劝及丞相道:“时辰还未到呢,让少爷再醒醒酒就好了。再说今晚新郎还是要被劝酒的。”
“瞧他哪点清醒的模样?等下拜堂时惊了公主,又是折辱了严家身份。”严故畔说着,又甩袖负手徘徊着。
管家又命人道:“别让少爷站着了,快扶他坐下,再醒醒酒。”
于是旁人又去桌上取来了一盏醒酒茶,捧起了严九钦的小脸,张嘴就灌下去。茶水洒了严九钦一衣襟,婢女连忙用手绢擦去他淌在脖子上的茶水。
严九钦眼睛阖起来,只剩了一张淬玉般白的脸。
管家束手无策,就命人来,“再带少爷去洗个澡,再分别喝一碗参汤姜茶。”
严九钦被扶出去了,完全是意识涣散,只剩了躯壳。徘徊多时的严故畔终于垂声地坐于一椅子上,“唉!造孽!”
严九钦又被一阵上下忙乎,时辰过去了一些,扶他上马的时候,人总算清醒了一些。知道了要去迎亲,衣袍上的皱褶被婢女服帖好,缰绳交于严九钦的手上,管家嘱托着他好好握着。然后命人在严九钦四周护着他,怕他从马上摔下来。
幸得这一路平安,严九钦没有出了岔乱。再说马上一坐,鼓乐齐鸣,鞭炮喧天,顿时酒醒五六分,知道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
今日是严府娶亲、皇帝嫁女之日,京都里不少人都出街来观之,几近万人空巷。闻说九钦昭阳,人中龙凤,今日双美鸾凤和鸣,不失为一段传奇佳话。
终于看见了严九钦迎娶新娘归来的轿子了,管家问与迎亲队伍,“路上没出岔子?”回答“一路顺利着很呢”,又看见严九钦虽被人扶下了马,走路不见了方才去时那般的醺醉。
不由心安落了不少,迎上去,“少爷,去扶公主下桥。”
严九钦便被扶着或是簇拥地到了轿子前,有喜媒替他撩开了帘子,只需他伸一手,将公主从轿子里扶出来即可。
只见轿子里那人,身着彩凤刺绣的红帔喜服,头戴一从头披到肩的大红帷帽,帷帽以薄纱遮住面额,看不真切面堂。
也就是最初的红盖头了。
严九钦探出一手,有意地去握公主的纤手。
周遭一阵清风拂来,吹起了公主头上的红帕,只见一张容颜展现于严九钦眼中——
发髻如云,鬓角延伸至脸颊,微微轻淡。香腮般的脸颊,犹如是天边的皑皑白般。额前贴上着藕红粉金色的梅花额印,犹如小山重叠。
面如粉妆玉砌,眼眉如横波,款款动人,犹如倒卧下的青山,一时妩媚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