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拨动开自己的纱布的手, 带着来自地底的阴冷。顾沉沉还未哼出一声的时候, 绷带一下子全被扯断。

“为什么那只吸血鬼没有把你吸干？”黑影屠宰前的发问，不解愈使得他嗅到了空气里那发甜的血浆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把你咬死了, 他是在想些什么呢？”

顾沉沉憋着一口气, 手就要摸到那把匕首。

对方捏住自己的伤口，借着惨白的月色，看清楚了顾沉沉的这张脸。“怪不得, 这么一张皮囊……”

“他没有享受全部的你，是他的损失了。”说完要张开了嘴巴, 青白色的獠牙一下子长长, 尖锐得俯身就要咬断顾沉沉的脖子！

顾沉沉用力地抽出了衣服里的匕首，月色下一道寒光闪过, 猛地，却被一股力量撞开, 两人各自地倒落在更远的地上。

顾沉沉还没咳出几声来, 腰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揽起来了, 紧抓的匕首的手被人按住，力量大得他不容抽刀反抗。

“别说话。”按住他手上匕首的人对他轻声说道，然后就听见黑暗中, 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人是我的，奥拉诺斯。”

被叫做奥拉诺斯的人, 从地上爬起来, 多少是不如刚才飞檐走壁和扼住咽喉那样的潇洒的。屋内光线太差, 半天才看清楚了来者， “巴斯蒂安，原来是你。” 老熟人了。

巴斯蒂安把顾沉沉从地上是拦腰提起来的，像是抱了头小猪一样。夹在了臂和腰上，“他脖子上的咬伤也是我留的，卖我一个人情，不要咬他。”

奥拉诺斯有些好笑起来，月色下顾沉沉才隐约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施。城堡里的人类你还没玩够吗，还来这里觅食。”奥拉诺斯看着被夹在臂弯间的顾沉沉，冷冷地发问。

“我不像你这家伙，奥拉诺斯，见异思迁。”

像是被踩中痛脚的奥拉诺斯声调跳起来：“说什么，巴斯蒂安，不要以为在外面我还会让着你。”

走上前的巴斯蒂安，像是安慰对方的语气，“不就是人类吗，我那的几个给你送去。”

奥拉诺斯听了似乎才消了下气，看见被他巴斯蒂安护着的顾沉沉，看见那手中闪过冷光的兵器，“施，我不喜欢他手里的东西。”

巴斯蒂安立马把顾沉沉的手捏了一下，瞬间，匕首掉在地上的清脆的声音响在了安静的夜晚中。顾沉沉看见那把匕首被巴斯蒂安施了魔法飞出了窗外，“我的刀——！”

巴斯蒂安对奥拉诺斯一笑，道别，“我也不打搅你的夜宵了，我带他离开这里。”

奥拉诺斯望着两人消失在夜晚的身影，转身扶起了那个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对准他的脖子——

……

巴斯蒂安带着怀里人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放开了他，弗朗西斯被一松手瞬间，没有站稳地往边上倒去。

弗朗西斯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掌撑在地上，还有被沙石磨到的感觉。

巴斯蒂安没有想到弗朗西斯会倒在地上，想着他身体这么羸弱，蹲下身体来，本是想把地上的男孩抱起来，手却情不自禁地摸向了男孩的脸上。

在巴斯蒂安都没发觉下，自己把那个男孩垂下的脸扳了起来。

“亲爱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你想干什么？”

原本黑发挡住了那张看不清表情的面孔，只见弗朗西斯被迫抬起了脸后，那松开了绷带的雪白脖颈，以及那张美艳而不自知的脸。

顾沉沉没有回答，他的思绪还在刚才被巴斯蒂安丢掉的那把刀上。

巴斯蒂安又轻轻地捏了一下弗朗西斯的下巴，让他回过神来，他以为弗朗西斯是被刚才要咬他的奥拉诺斯吓到了。“宝贝？”

弗朗西斯的眼睛像是回过神来，飘忽了一圈后才慢慢把焦距落在眼前人的身上，那张在没有温度的月光下，呆呆柔柔的脸容。

“宝贝，你是被吓着了吗~，”巴斯蒂安略高弗朗西斯些许，因为弗朗西斯是坐在地上，他蹲起来，弗朗西斯就在他怀下，那张楚楚的模样，以及无措的安静，让得他多少心软下来。

把地上的他抱起来，拉进自己的怀里，“宝贝，”对方身上那阵又出现的淡香，像是开在夜里的白栀子，微微舒展着叶瓣。

“宝贝，你以后晚上不要出来，尽量减少夜晚出门，你今晚回家了吗，噢是我送你回去的，你这是回了家又从家里出来，为什么呢，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奥拉诺斯就是个小疯子，他一定会把你的血吸光的……”

顾沉沉喃喃一句，“刀。”

“什么，什么刀？”巴斯蒂安愣了下，接着就听见弗朗西斯的话，“我的刀。”

把他瞬间拉到了刚刚他把弗朗西斯的匕首扔出了窗外的记忆片段，“小天使，我再给你一把，那把就不要了啊，乖。给你更多的~~~~”

弗朗西斯情绪有些生气，小脸微微有些红，坚决地说道，“我要我的刀。”

“宝贝你知道的，奥拉诺斯怕你的刀，”巴斯蒂安耐心地解释说道。虽然我也怕，但我没说。

弗朗西斯重复说，“我就要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