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刀以一日拔一栅的速度稳步推进着。他能一日拔一栅,倒不是有心的计算,而是因为这些栅寨都设在极险要处,路径宽仅数尺,官兵这边固然无法发挥数量优势,守军一方实也无法安排更多人手。
同时,守军一方本就没想过能坚守住这些临时设下的栅寨,只是想用它来拖延明军的速度,锉一锉他们的锐气,所以用了大量的壮丁充当炮灰,这些人的战斗力也有限。
所以,刘大刀只要狠得下心用人命往上堆,一日拔一栅,稳定前进。
这一天,朝廷的大军终于杀至娄山关下,这娄山关倚山谷而建,两侧以悬崖为城墙,中间一道坚固厚重的关口,关前阵地虽比之前的栅寨宽敞许多,却也排布不开太多的军队,看那城关,须得仰望,城关之后,万峰插云,确实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刘大刀不动声色,在关前扎下阵营,马上派人唤叶小天来。
这些天,攻坚战都是刘大刀的主力来执行,一方面,这是因为前期叶小天出了大力,死伤不少,需要休整,另一方面,也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这最险要的一关,是要靠叶小天来破的,这把刀要用在刀刃上,自然要好好休整一番。
叶小天率兵跟在后阵,一直悠哉悠哉的没什么事好做。可他却也一直没有闲着,通常只有一个进攻性极强的男人觊觎一个美女的时候,才会绞尽脑汁时时纠缠,而叶小天现在却享受了一把美女的待遇,被田雌凤时时撩拨一番。
展凝儿就像一头护食的母老虎,盯得那叫一个严实。田雌凤不通武功,展凝儿斗嘴斗不过她,对一个弱女子动武又不是她的风格,只好把她从田雌凤那儿受来的窝囊气全撒在叶小天身上,方法就是:榨干他!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许多平时她感觉羞羞。不肯顺从叶小天的姿势动作,这时都一一施展出来,倒是让叶小天如同一个荒淫的君王,享尽了艳福。至于田雌凤。那个狐媚子虽然始终尝不到鲜,但是这种暧昧旖旎倒也别有味道。只是二女唇枪舌箭时,未免叫人头痛。
这一日兵临娄山关,叶小天知道他出手的时候到了,神态顿时严肃起来。而田雌凤和展凝儿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争斗。望向他的目光,各怀深意。
展凝儿知道,这一关破是不破,对卧牛岭至关重要。如果明军折戟于娄山关前,那么讨逆之战势必要无限延长,说不得朝廷大军就得退却,蓄势再来。
而播州兵进四川吃了大亏,接下来也很可能以娄山关为防御点,变进攻为防守,把拓张目标转向东面。转向思南府,那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卧牛岭,叶小天将要独自承担巨大压力。
田雌凤同样清楚,娄山关的得与失,对杨应龙、对她一生的梦想意味着什么。本来她对娄山关是信心十足的,但叶小天之前那番话,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如今已至娄山关下,她再想勾引叶小天、继而伺机逃脱却也没了意义,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与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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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军攻至城下,还未扎下营寨的时候,关内那只被隐秘藏匿了半月之久的竹筒就被人悄悄取出,拔下塞子弃入了山泉。
竹筒里藏的不是毒。而是蛊。这山泉是活水,如果投毒,怕是要几百上千斗毒药,源源不断地投下去,才能让饮水的士兵中毒,就算城里的士兵全是瞎子。代韵溪也制造不出那么多的毒药。
而这蛊则不然,这蛊是代韵溪荣膺长老之后,研究了本教的千年蛊受到启发,所研制的一种新型蛊毒。千年蛊太难制造,但代韵溪依据它的原理,自行创造了另一种蛊毒。
它的杀伤力连千年蛊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它只能令人腹泻不止,周身无力。但它具备自我繁殖力,其实用现代观点来看,它就是一种生化病毒。
竹筒中的病毒泻入山泉,因为它是活物,且可以迅速自我繁殖,所以不会因活水而减轻效力,反而因之扩大了感染范围。
城关中的守军都是土兵,那时节的人少有特意烧开水喝的习惯,条件也不允许,于是这蛊毒便无声无息地进了许多人的肚子。而叶小天派进城中的人,则在此之前早早蓄了一葫芦饮水,即便没有蓄水,暂时忍一忍渴,也是绝不喝上一口溪水。
当晚,渐渐有人发生症状,一开始还没有引起充分的重视,只当是有些人吃了不洁的食物跑肚,但是到了两更天,腹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些人是一遍遍地不停方便,已是虚脱无力。
娄山关中哪有那么好的卫生条件,这些土兵平时本来就是随地方便,这时身体极度不适,就更不讲究地方了,一时娄山关内臭气熏天。
此时,土官们才引起注意,找了郎中诊视,却因为他们的病发症状以及如此大规模的发病太像霍乱,那郎中便得出了瘟疫爆发的结论,一时间关内人心惶惶。
朝廷大军或许攻不破娄山关,但一场瘟疫却绝对可以毁了一座城。正在全城上下慌乱不堪之际,城外刘大刀又发起了攻击。
他步步为营地前进也有步步为营的好处,至少他留在第十二道栅寨处的匠作兵就地取材制作的大型攻城器械,此时已及时运抵城关之下。城中土官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