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总兵眉头一皱,这个不知轻重缓急的小子怎么来了。万总兵起身,一见马千乘风风火火地进来,就露出笑容,道:“啊!千乘来了啊,这位就是侄媳了吧?哈哈哈,老夫听总督大人提到过你,女中豪杰,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呐!”
秦良玉落落大方地向他行了一礼,道:“良玉见过万总兵!”
万鏖虚扶一把,道:“免礼,免礼,老夫与马家素来亲近,千乘这小子,就像老夫的亲子侄一样,不必见外!”
万总兵只当旁边站的人是他们带来的随从,正琢磨怎么措辞,才好让这老友之子和侄媳妇暂且回避一下,容他接见叶小天先,叶小天已然举步上前,向他长揖道:“贵州卧牛岭叶小天,见过总兵大人!”
万鏖一呆,讶然道:“你就是叶小天?这……,马贤侄,你和叶指挥……”
马千乘一搂叶小天的肩膀,道:“这是我大哥!我这媳妇儿,还是我大哥帮我撮合的呢!”
秦良玉心中暗羞,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哪一句话都不会落下自己娘子啊,只是当着长辈的面儿,还得扮足了贤妻的样子,不好白眼以待。
万总兵喜道:“原来如此,哈哈哈,你们既是熟识就好,那就坐吧,一起坐。”
双方分宾主落坐,万总兵道:“千乘啊,你老子虽在口外服役,不过呢,你也清楚,他在那儿是吃不了苦的,所谓刑不上大夫,口外服役不过是做个样子,法度总还是要执行的嘛。
本来再过个半年一载,你以孝子身份上书朝廷代父求恳,你爹也就能回来了。这一次你奉调出兵,你这贤妻更是出动私兵五百,自备辎重钱粮,助解国难。忠心可嘉。朝廷对此不会视若无睹的,相信令尊很快就会回来了。”
马千乘一拍大腿,笑道:“哈!伯父说的对啊!我娘子也是这么说的。”
万总兵和秦良玉同时一窘。万总兵赶紧咳嗽一声,又转向叶小天道:“叶指挥。你是贵州土官,此次却能主动出兵,赶赴四川从征平叛,本官甚是欣赏。来日平叛有功时,本官一定向朝廷为你请功。绝不埋没你的功勋。”
叶小天欠身道:“杨应龙倒行逆施,背叛朝廷。身为朝廷臣工、子民,莫不切齿痛恨。况且小天深受国恩,自然义无反顾。”
万总兵心道:“那边那位马夫人,出兵五百,便得了一面银牌。眼前这小子,一道奏章送上朝廷,便搏了个指挥使的职务,全因他们是土官呐。我们这些流官,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万总兵心里有点儿酸溜溜的。不过对于叶小天的到来,尤其是带来了一万八千名熟悉当地地理的土兵,万总兵心中还是很欢喜的。要知道当初杨应龙只是上贡了百余根大木,就获赐飞鱼服,擢升指挥使,原因就是他是土官,这份忠心可嘉。如果是流官……,这本就是你份内之事,有什么好嘉奖的。
当然,如果碰上一个耽逸享乐的天子。你又能投其所好,时不时网罗些奇珍异宝进献大内,也能得到赏识重用,但那毕竟不是常态。
和杨应龙的百余根大木相比。叶小天出兵一万八千人,这功劳提拔个指挥还算是亏了。万总兵想着,向叶小天微笑点头:“叶指挥忠心可嘉,你的兵马驻扎城外,如果有什么困难,只管向本官说来。本官自会帮你解决。”
叶小天道了声谢,万总兵本来还想说三日之后誓师出兵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李化龙能够说服刘大刀,这挂帅的人还未必是自己,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只对叶小天道:“老夫有位老友很想见见你,他如今就在老夫府上,老夫替你们引介一下如何?”
叶小天微微有些惊讶,他今天来见万总兵,本来就是例行公事。下官觐见,上官慰勉一番,下官告退,仪式结束,仅此而已,他们两个并无从属关系亦无私交,有什么好谈的。
可是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总兵,居然说有一位好友想认识他,他那好友是谁,为何要见自己。叶小天心中纳罕,却也并未迟疑,马上起身道:“自无不可,有劳大人!”
马千乘道:“伯父,你别赶我大哥走啊,我与叶大哥确实私交甚笃。你那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呢,你又没有女儿,留它干嘛,快拿出来,让我和叶大哥一同品尝品尝。”
万总兵瞪了他一眼,道:“闭上你的鸟嘴,只管聒噪什么。”
一句话说完,忽然省及今天不是这个便宜侄儿独自来的,还有侄媳妇在呢,不禁老脸一热,讪讪地道:“啊!良玉啊,老夫……老夫只是……”
秦良玉莞尔一笑,道:“伯父正好说出了侄媳想说的话,他呀,就是话多,而且都是废话!”
万总兵豁然大笑,只觉这个侄媳落落大方,绝非寻常女子可比,难怪她能有种种人所不能之举动,并得获总督亲赐的银牌,老友之子得此佳妇,万总兵也为之高兴。
万总兵暂且撇下马千乘小夫妻,带着叶小天去见李化龙,马千乘本来也想跟去瞧个热闹,亏得秦良玉轻轻咳嗽了一声,马千乘才悻悻地地坐回椅上,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
叶小天随着万总兵到了旁边小书房,万总兵直接推门进去,一位清瞿老者正负着双手欣赏壁上字画,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叶小天瞧他模